人失忆了，脑袋还磕傻了，这么说好像是残忍了些，可现在说清楚，让他选择，比瞒着仇恨要好。

叶珏的确是慌了。

然而，乎意料地，对方开说：“你要是想留下，就留下吧。”

“算了，没什么。”

季雪满一怔，关上木门急忙走上前，抬起他的小臂，看到白绷带洇血红。

下决心，绝不心。

但他没想过有人的脸可以这么厚。

他有生气：“伤势没好，为何胡走动？”

但他不是因为受到季雪满威胁，而是在听到季雪满对他的评价后，为自己的差劲到愧疚。

“诶？真的吗？”

倏然，他嗤笑声：“你没听懂我先前说的话。简单说吧，你是坏人，我和你关系很差，是你害的。”

季雪满心泛起些许酸麻。

季雪满拉过竹椅，找药箱，重新为叶珏包扎伤。

“这样，你还想留下来吗？”

“你是田螺姑娘吗？”

叶珏更低了：“没有，我就是想为你些事情，我想留下来。”

或许，是存了些私心吧。

云渚小庐内一直很净，扫帚上的灰可能比这屋里的要多。

心砰砰，季雪满慌移开，不自觉手心的茶杯。

“想好了吗？还想留下来吗？”沉默中，季雪满促问。

“你在什么？”季雪满迷惑。

寒风顺着门开的隙呼呼往室内刮，叶珏苍白着脸，着发抖的右小臂，往椅上一，睛发红委屈：“疼。”

傻扬起明快的笑容，脱去往日凌厉带刺的气势，是一夹在少年和男人之间的纯真和成熟。

他着手收拾药箱，一抬眸就发现某个傻在害羞地偷看他。

“我真的很坏吗？”他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叶珏很失落。

季雪满系好结，松开他：“好了，别再动。”

他决定和叶珏好好谈一谈，至于对方能听懂几分，就另说了。

叶珏鼻，哑声：“可我是个坏人啊。”

这话早就问过，但叶珏依旧板板正正地再回答一遍：“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上也好疼，我不知去哪。”

被训斥的人低下，扁着嘴像在闹小脾气：“你也知我伤没好，那你还要赶我走。”

季雪满无甚表情回看过去，这样的反应好似已说明了答案。

季雪满倒了两杯茶，递给他一杯：“你为什么想留下来？”

这算什么。

季雪满气笑：“你在怪我？”

季雪满微微蜷起手指，竭力下内心躁动。

傻叶珏听不懂这类比喻词汇：“什么姑娘？”

叶珏中的光渐渐灭掉。

“坐好。”季雪满像教育小孩一样命令。

季雪满，刚要再问下一句，忽又听他：“而且，你救了我。虽然我也不记得你是谁，但我看到你第一，就觉得很熟悉、很亲近，你是个好人！”

他只不过来不到半个时辰，回到云渚小庐内时，叶珏不知从哪找一把扫帚扔在地上，而他正端着一个盆，手一晃，半盆“哗啦”溅，木盆也随之“哐当”跌落在地。

“对不起，我是个坏人。”他重新趴到桌上，孤独无助地抱着双肩，眶又红了。

季雪满转看向满地狼藉：“所以你在打扫？”

难以招架。

“是。”季雪满毫不犹豫给肯定答案。

季雪满不可否认，回来时的“决心”在这一刻，似乎崩得溃散。

话一，他有些愣住，不明白自己为何急着想要得到回答。

他带着一丝希冀地看向季雪满：“我想留下，你是不是会不开心？”

灯光下，视线蒙上一层和橙黄的光，和炉里的火一样，烧得人脑袋乎乎的。

叶珏兴奋地起来，一不小心带动桌差掀翻，杯在桌上骨碌碌过几圈，沿着桌面哗哗

叶珏立坐正，手搭在大上，认真倾听。

叶珏枕着左臂，趴在桌上盯着他看，原先还因为疼痛而发白失了血的脸又渐渐红了。

他目光沉沉，像是能穿透一切的利剑，轻易就能看破对方的不安。

像是个被遗弃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