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觉得秦景川一定不是坏人，可能是因为秦景川长得很温柔，看起来像连路边蚂蚁都会起来放生的类型，跟他不一样，跟沈恣也不一样，秦景川像支白蜡烛，火光在燃烧，烛泪在他肩上砌墙，是残存圣洁却无生命力的天使。

程粲想，接过了糖。

他不舒服，沈恣要是在他边一定会训他的，那他也想沈恣陪他。有时候，沈恣的责罚对他来说是一归属。

程粲的杏又些微，落在秦景川那只伸来的胳膊上，这次袖遮的很严。

程粲觉得秦景川是个奇怪的好人，没有来得及思索就被手机铃声震醒，哥哥两个大字罕见能现在他的手机屏幕上，他忙接起来，不顾边零散几个病人护士接连投来并不友善的目光，站在医院里大声地连应了几句。

去摸第三个的时候，小面包的包装袋已经被撕开一个小豁，秦景川的动作很虔诚，学着程粲的样把面包压扁挤实，修长白皙的指腹小心翼翼地把加工过的小面包推向程粲边，他没问为什么，他以为这样更好吃一。

秦景川很轻地摇摇，把手机缩在背后，椅上剩余零递到程粲手里，自己捡起脚边装药的塑料袋在手腕上绕了两圈，攥在掌心。

他预备走，脖颈冒了冷汗，折回来时手掌一直揣在外右侧的袋里，摸索了一会儿掏什么东西朝程粲递了过去。

程粲瘪住了嘴，沉默了一会儿拿起经别人手压实的面包啃了起来，趁着嘴的间隙用袖往眶边抹了一把。

原来他还记得我。

秦景川听不懂，但肯定是他自己的问题，所以他转移话题向程粲介绍了自己，“我叫，秦景川。”

秦景川想，埋疾步离开了，什么也没说，只是脚步有些踉跄。

程粲闷声摇，秦景川肯定把他当成有爸妈的小孩了，他有些犹豫，然后了下鼻，有儿小骄傲地回了一句，“我有哥哥。”

“嗯，”秦景川应了句，“他来接你吗？”

程粲没上一句回答，沈恣就把电话挂断了。

程粲耸耷着脑袋，拍拍上掉的面包渣站了起来，小声说，“他在陪他的弟弟。”

程粲犹疑地退后一步，可秦景川的掌心其实只有一颗糖，是程粲上次在牙科拉下的那味。

程粲听到秦景川的名字时才觉得一阵恍惚，胃里填了东西之后才有力去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后怕，他在不知对方名字的情况下喝了他一碗米粥，吃了他八个小面包。

程粲不知沈恣知不知他不在家，跑医院时一辆车就碾在他边儿，周渊抬手让程粲去坐后面，三个人脸都不太好。

沈恣的声音经过电波的扭曲更加生冷，他先问程粲在哪儿，然后让他下来。

原来他还能被记得。

秦景川的指尖颤了颤缩了回去，程粲的目光很，好像能透过衣和纱布看到他手腕上错盘杂的陈年老疤和新鲜刀痕，他为此到不安，他昨晚刚刚试图行一场自我谋杀。

“我是程粲，”程粲脸已经没有那么苍白了，漂亮的小脸很激笑笑，“谢谢，我要走了，我转给你钱。”

“输完了，”秦景川低声一句，准备去找护士时，程粲自己把针了，他踌躇着重新落座，“要帮你打电话给父母吗？”

程粲偏的时候被泪洇了眶，从塑料袋里扒拉很小的那小面包，撕开包装之后在掌心里攥压两下，蓬松面包团变成瓷实的扁方块儿后再往嘴里，这样可以吃的快一儿。

“小粲在的，哥哥，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