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号已经换过了，”沈恣放在床柜桌面上一崭新的手机，“无聊就玩玩吧。”

程粲磕磕的言语迷糊，他其实想说如果他够乖的话，沈恣能不能下次还来看他。

程粲低用目光去寻自己的胳膊，他想抬起来抱抱沈恣，阻碍他的不是伤和针，而是沈恣对他心意的厌恶和嫌弃。

沈恣继续开车，好像耳边反反复复听见程粲细碎的哭声，旁边一辆车着他驶过，他抬抬眉缓了过来，发现自己已经开偏了两公里的路。

程粲应声后只听见咚的一声，沈恣又把手机扔屉里面了，他抿抿嘴不敢说什么，沈恣平静地坐下来又补了一句，“等睛检查过了再用。”

没关系，沈恣嫌他脏，他就假装避远些好了。

程粲落寞地又把自己缩了起来，咬着毯轻声地哭，哽咽了一会儿后把埋枕里泪。

沈恣只觉得这句话是徒劳，程粲现在应该什么都咽不下。他以前从不说这样无意义的关心废话，这让程粲觉得一震，以为自己得了绝症只有两天可活。

沈恣没解释什么，只使了，护士就疾手快地再消毒一针扎了去，固定好之后代了几句，沈恣听到还要滴两瓶之后让人去了。

“我，我检查，小粲听、听医生，我，我没、没病的，不，不……”

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神过了。

开车等红灯的时候沈恣的指尖敲在方向盘上，程粲红着眶的模样再次涌在他面前，其实他可以把程粲圈在家里养，他也可以亲自给程粲扎针输，但他没有这样，连一句确切的话也不肯留给程粲。

“嗯。”沈恣应声。

着攥了拳，明明抖如筛糠，手却没那么抖了。

“嗯。”沈恣没等他说完，应的不耐烦。

“哥、哥……”

程粲的牙齿打颤，沈恣走了又要一个星期才会来看他一次了，或许更久，也可能不会再来看他了。

他不是在自我诘问或者后悔，他甚至觉得自己就应当这么，程粲远没有资格占用他那么多时间。

“想吃什么就给周渊说。”

沈恣站定，扭看着床上惊慌无措的程粲，“说。”

程粲怕自己多话惹沈恣烦，而且他和嘴也实在痛的厉害张不开，沈恣又从来不是多话的人，两个人一坐一躺对望了几分钟，沈恣起就准备走了。

程粲角，憋着酸的他觉得心里好疼，比上疼多了，他颤着小音垂着，指甲把掌心抠的破，小心翼翼地像只猫，“哥，小粲，小粲还、还能回，回、回您，回您的家，家，您的家吗？”

“躺好，”沈恣握住程粲扎针的右手稍微抬的些，给程粲垫了枕之后让他靠着坐躺，房间也不冷，沈恣就取了个薄毯盖在程粲的小肚上防着着凉，“今天下午把检查了，好好养伤。”

沈恣没让周渊送他，只吩咐周渊留下来好好照顾。

“小粲，小粲会乖乖，吃药，还有打针，不躲，好好打，会好好打吃，吃好好……”

沈恣也没说不让他回去，他得把伤养好，他可以求医生给他开检的单，他真的不脏的，他再求求小渊哥帮他想法把疤痕减淡，激光也好割重新长也行，他不怕痛，他就是不想让自己变得难看，不想脱衣服后，沈恣会觉得他恶心。

沈恣停了几秒，表情依旧平静，撩下一句后就关门走了，“好好养伤。”

沈恣俯用无菌纱布替程粲去嘴角的血珠，程粲瞪大了双静静地盯着沈恣的眉，也许是他这几天闻了太多消毒的刺鼻味，沈恣气息的清冽淡香顺着他的鼻尖钻去，在盘旋经久不散，这让他既惊恐又觉得得到了令人心安的抚。

程粲觉得心里面酸楚消失了不少，他的灵魂已经穿过去拥抱沈恣了，但他的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