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粲哭着快要断气，泪浸了整个小脸，他再没有力气了，一松倒了下去。

他实在没有力气回击，只能蹭着边儿翻能躲几拳是几拳。

不行不行呢，他只想活着呆在沈恣边。

周渊打着方向盘后倒，他虽然急但不至于不看路，他确信是有人突然往他们车蹿来才会撞上，现在顾不得这么多了，他示意留人理，向沈恣报备一声。

重砸地的声响闷厚无比，先倒下的却不是程粲。

枪声刺耳，又是接连两声对准两盏吊灯放，玻璃碎渣飞溅洒下，所有人作一团，慌忙逃窜。

半个小时下来饶是再好的力也已经在这一个星期的折磨下消失殆尽了，程粲几近绝望，昂着小脸直面冲他挥过来的铁拳。

拳台上程粲已被怼到围绳上咳血，他的手腕上着手铐，左脚腕被拇指的铁链锁在角上，链长不过半米，他只能在这小小的扇形泥地上打儿躲着雨般落的拳。

“怎么回事儿？”沈恣蹙眉盯着急刹车的周渊。

这夜所有人都在忙，褚二领着一帮人吞了厉城所有的场，人手大都并为己用。现在他自己这片场被沈恣的人包围，灯碎人死，彻底断了来日生意。

他想活，他本不想死，困兽犹斗的戏码所有人都看的津津有味，探讨着命运的绝唱能延续多久。

刀尖儿剌脖颈的声音窸窣又响亮，血溅在手腕几滴，嘘的几声大家都失了兴致。

“有人冲了过来，撞到了。”

程粲觉得自己临死前现了幻象，透过圣光仿佛看到了他日日思念的沈恣，可惜他沉重再也掀不开了，模糊闪泪的隐约望到沈恣熟悉的姿。

程粲哆嗦着片，他知了，他的是有罪的，他的会让自己被抛弃被杀死。

锁链响，程粲最后一气力朝那沾血的鞋爬去，他伸手扒拉沈恣的脚腕，耳边震鸣着什么，极空灵的声响，像是从天边透过来的那样，他好像听到的是冷脸的沈恣不满地问他知错了吗。

走去的冷风一激，周渊脑的才褪了下去，沈恣必得等先来表态，褚二得手之后才会顾及程粲的命，是他刚才心急误会了沈恣，沈恣从不听多余的歉，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车，周渊知往哪走。

“砰——！”

最好一下被了结，少些痛苦吧，他太疼了。

程粲捂住往外冒血的脖颈，摇晃着两下，瞳孔飞颤着失神，倏地直地往后倾倒，前白茫茫一片如皑皑雪原。

“继续开。”沈恣很焦躁，促一声。

程粲急了两气，撑着地背刚弓起就又被一脚踹翻，面颊到球被挤压的酸胀，他已经看不清人脸了，角频频，他不知是血还是泪，脚已经无力，可每次重拳砸过来都能些力气来躲过。

“错呃了、错……小粲知、知、错，了……”

步迈开，“到了曹地府，也要惦念着恩情替我给阎王磕一个。”

跌坐在地的程粲似乎低垂了，屏息的瞬间猛蹿向前，猩红的双骇的人踉跄一步，手铐叮当作响，两颗的拳是最后一击，没有人想到程粲还有力气反抗，拳场上瞬间噤声寂静无比。

他的笼墙面刻着密密麻麻如蚂蚁堆积的悔过的字样，一百四十八遍，程粲日夜在为自己不该显的意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