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愁愁更愁，喝到后来，李凤吉只是微醺，而李建元却是大的微伏在桌沿上，一动不动，李凤吉角泛红，拍了拍李建元的肩膀，笑：“大哥喝太多了……休息吧。”

他伸手，迟疑了一瞬，最终那只手才终于落在了李凤吉拿着的酒壶上，手指有意无意碰到了李凤吉温修长的手指，似乎顿了顿，又似乎没有，拿过酒壶给自己的杯里也添了酒。

李凤吉心中一时间犹如万鼓齐擂一般，他万万没有想过李建元这个自己登上皇位最大的阻碍居然是喜他的，如今想来，两人之间那过往的一些话，李建元的一些态度，其实已经略有端倪，但自己因为双方的份和立场，本不可能往别的地方想，这才从未觉察……是了，是了，还有李建元从前那一直都持不愿意成亲的古怪固执，说什么心悦一人，却无法与对方厮守，因此不愿娶旁人，大家还以为李建元的心上人要么是已经嫁了人，属于‘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要么就是居然瞎得不喜李建元，而如今看来，又哪里是这样？明明就是因为李建元的心上人不但是个男，还与李建元是明面上的同父异母的兄弟，这才本没有任何厮守的可能，这么一来，也与李建元当初的态度完全吻合！

李建元此时醉得沉了，齿不清，声音也极低，听起来不过是一句糊的呢喃，正在收拾的下人们都没有注意，唯有李凤吉与他近在咫尺，听了个真真切切，第一个念就是愕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但极好的记让李凤吉接着就想起了这个称呼的，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自己还小，还是垂髫年纪，尚且不知多少皇家龃龉，兄弟们之间也几乎没有多少勾心斗角，自己与李建元这个比自己大四岁的大哥关系还很亲近，李建元甚至时常会带自己玩耍，当时自己前面还有几个和侍哥哥，只不过后来都陆续病亡夭折了，和侍哥哥们时常会在一起玩游戏，玩的最多的就是扮家家酒娶亲，有一次哥哥们玩闹，就把自己扮成了新娘，恰好李建元这个大哥路过看见了，不知怎的就主动加，扮了新郎，那时还是小小青涩少年的李建元揭开自己上充作盖的红丝帕时，就笑轻声叫了自己一句‘凤儿’！

李建元毫无反应，李凤吉又推了推他，依旧得不到任何回应，李凤吉就笑了一声，叫人撤去桌，收拾一下，然后就将李建元架了起来，往炕的另一边挪去，李建元生得大修长，重不轻，李凤吉却轻轻松松地毫不费力，他刚把李建元放好，却听李建元忽然低低：“凤儿……”

此念一起，李凤吉心突地顿生异样，旋即心中猛然大震，他经历过的风雪月的事多了去了，年纪不大，却是情场老手，什么事不知？之前是因为从来不曾往某些方面想过，所以从未注意，然而如今心中生疑，立刻就觉了今晚乃至之前李建元与自己相时的许多异常来，就比如那让自己到熟悉的目光，到底什么时候见过？如今凝神细想，分明就是自己后宅例如巫句容与白芷等等自己的人，在看着自己的时候所用的那神，虽不完全一致，意思却差不多，那就是看着心之人才会有的神！

李凤吉瞬息之间已是思绪百转，若是换了一个人，发现兄长既然畸恋自己，说不定只觉得恶心排斥，乃至于大怒，或者脆老死不相往来，然而李凤吉却是在一开始的震惊过后，立刻就从自己的利益角度发，迅速盘算起来，他不动声地看了一正在收拾东西的下人，发现无人注意到这边的异常，便面坦然地叫两个侍儿过来给李建元脱衣脸，服侍李建元睡下，他在一旁看着李建元酒后泛红的俊面容，有难以相信自己这个名义上是同父异母兄长、实际上乃是堂兄弟的哥哥竟会对自己情，然而事实表明这极有可能是真的……李凤吉望着酒醉的李建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