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慢半拍地回过来，目光停在了他脸上。

雪兰说得普通，但晏南却无法以平常心看待这句话。“都”二字如同咒，从对方中说，便无端叫人闷。

“没什么特别的，”雪兰看着他的动作，有些心不在焉，“吃饭、看电影、聊天、逛街……”话音顿下，他心烦似的，低闷，“不说他了，他不在了，在我这就到此为止了。”

没有再看他，晏南抬步走向门，离开了房间。

现实明晰而冷酷，不由意志转移。晏南心里清楚，无论接受与否，他都已经像都一样，被清了对方的未来。

雪兰会离开这里，跟其他人在一起，手臂搭在对方肩上，看着别人的睛说“我你”……

“……”

雪兰这话没有刺激晏南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这条金鱼大概率已经不是原本那一条，他留着也是给自己添堵，还不如丢了，也少一桩责任。

“......”

倒不如识趣退让，令对方心有所念，再在关键时候推波助澜。

不愿去究，雪兰看向了一旁，在桌面上看见了球泡鱼缸和他的金鱼。看了会后，雪兰：“丢了吧，本来也是都在喂，他不在我也没必要养了。”

看来对方跟他达成了共识，雪兰心中松下，默然慨，虽然他跟对方情淡了，立场也变了，但默契还是在的。

晏南在窗边转，逆光看向雪兰。也许是角度的问题，他眸黯，像冬季海岸线上寂冷的灰天空。

晏南走去桌边，停在了球泡鱼缸面前。鱼缸中的金鱼正停在球藻上，缓慢地吐着气泡。看了会后，他从屉中取鱼，向着饲孔中撒了一些。

对方会在众人面前烈地向他索吻，会蜷在他怀中一遍遍地告白，明明不是军人，却勉自己，跟着他在枪林弹雨中共赴生死——这不可能还有所保留。如果对方不是全心投，他也不会沦陷其中，至今走不来。

得这样，怎会这样当机立断，说不要便不要了？

“除了喂鱼，你们平时还什么？”他轻声问。

不在边了，就到此为止——说的是都，却令闻者心中发冷。

曾经不顾时空和环境的阻隔，也要陪伴边，如今却不得他走远些，没事不要见面，最好形同陌路，不仅着他去结婚，甚至还提前准备好了结婚贺礼——简直没有心似的。

雪兰笑容变得真心了些，“谢谢长官。”

雪兰能觉到晏南起离开，却听不见他的脚步声。过了会后，遮光窗帘自动分开，房间内落了日光。

他不会怀疑雪兰对他情的度。

都的离开另有隐情，对方不是不知。当初因为这事又哭又闹，转不过月余，他便向前看了。

他说话时，军团长安静极了，定定凝视着他，专注得近似神。待他话音落下后，晏南睫落下，轻轻应了声，“好，你在床上等我，我去买回来。”

“......”

军团长睫轻颤，突然背过去，抬手抵住了心。

心下筹算得差不多时，他听见了晏南回应——“没什么不方便，你在这住不久。”

“......”

军团长对着鱼缸发呆时，雪兰已磨蹭地起了床。费一番功夫，在床边坐好后，他瞟了静如人偶的晏南，询问：“长官，什么时候可以吃饭？”

“好，我听你安排，”雪兰回，“开灯吧，我不睡了。”

四目相对片晌，雪兰状似随意地错开了。心中生了古怪的觉，好像对方变得陌生了，不再似从前定，也丢失了同他契合已久的冷漠。

晏南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过去，不去自己。

他扯起嘴角笑了下，絮叨：“昨天你一直抓着我，晚饭也不让吃，今天早饭和午饭都睡过去了，现在又是下午了，算起来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完全低血糖了，我昨天就昏过去了，再不吃饭我今天又要昏过去了，我已经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看着对方的睛，他认真提诉求，“我饿了，我想吃三文鱼。”

“......”

就是这样了吧，他静静想着，如果他不回，不去追赶着挽回，一切便会这样平静地、没有地走向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