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长而直的睫正如小梁爷这个人般看似柔，实则刚，在黄的灯光下往面颊上投下一层影，叫人情不自禁想要轻轻啄吻。

曾经便是这样的。

梁敬没理他，只是下朝着旁边一：“小晨，去搬个桌放旁边。”接着又抬脚踢了抱着他的蔫装死狗的梁炔一脚：“两个时辰之内你若是不报告来，或是报告敷衍了事，就等着吃板吧，小雀儿。”

梁炔刚刚升起的小心思瞬间熄火，垂丧气，一步三回朝着穆晨搬来的桌走去，磨磨蹭蹭将坐在了椅上，又不甘心地用可怜神看了小梁爷好几，见人的确完全无动于衷，甚至靠在穆晨上牵了对方地手细细把玩，才终于死心盯起了桌上的纸。

小梁爷趴在桌上睡着了，柔的黑发这些日已经长得长过了肩膀，凌又顺服地散落在玉白的脖颈和脸颊上，随着他的呼微微起伏，将他衬得无害又天真，像是伏在林中抖着耳朵休憩的小鹿。

梁敬斜了他一，“若是故意不好报告……你知后果的吧？嗯？”

的好一些，的差一些，再的好一些，哥哥就会称赞他，斥责他，始终留有一份专属于他的关注与特别。

事实上，在梁炔意识到时，他也的确正站在小梁爷边，俯下即将亲吻上那如密羽般的睫。

这份报告一看便是自穆汐之手，和多年前一般地冷漠叙述，条理清晰又没有人情味，用最简单地话平铺直叙着近些日他的所作所为。只有这微微泛黄的纸上这朱红的圈和寥寥几个字，让梁炔瞬间柔了目光，用指尖微微挲。

他从小，虽然在小梁爷面前是乖巧听话的样，实际也不过压着暴任的罢了，没少闯祸被人告到哥哥面前。每每他这副样，总能叫小梁爷多多少少消减几分怒气。

错事情认错时讨一份怜，叫他心的哥哥不把他提着脖扔门去。

小梁爷垂着眸，冰凉的指尖在那凤凰的纹路上轻轻划过，留下浅浅的白痕迹，又在那盛着私纹的珠上了，看梁炔一副受惊小兽一般垂着抿着，连呼都憋住了的样，嗤笑一声　：“行了，装什么装。”

梁炔垂下睫遮掩了中的沉，仔仔细细斟酌起纸上留下的小字，细细回忆自己近些日举措不当之，又在哥哥寥寥几笔之中顿悟，提笔认认真真写起了反思报告。

天不知何时已经彻底黑了下去，穆家的屋已经很老了，并未布置完全的电路，只在两人的桌上摆着黄灯光。而那带着些浑浊的黄灯光洒在小梁爷玉白的脸颊上，为他染上了夕般的微泽。

或许小梁爷不是个足够贴心温柔的老师，却能仅凭文字了解整个过程的来龙去脉，将要关节一一，却又抛砖引玉，留给梁炔足够的思考余地，一切都恰到好。

即使一百个不愿意，梁炔近些日的书面文件也被迫了不少。报告几乎不费多少功夫便完成，梁炔举着报告天喜地转向小梁爷张嘴就想讨些夸奖，还未的话却瞬间吞下。

他刚刚被小梁爷领回家的时候，小梁爷总是格外忙碌，很少能见一面或者多说两句。可无论多忙碌，第二天书桌上他昨日完成的功课上总会留下一些朱红的圈，偶尔还有几个清瘦小字，像是一杯温的茶温了年少孤僻的他。

梁敬也的确喜他这副模样。许久不见的凤凰纹路依然栩栩如生，在梁炔偏白的肤上，这样橘红如火般的颜便显得格外明艳，端的是凤凰浴火。画笔简单，纹却繁复，尤其是浴火凤凰中如珍似宝着的那枚珠，更是整个私纹的睛之。珠里小小的纹路简单至极，不过寥寥几笔，承载的意义却远于一切。

小梁爷却无情地伸手把他环住自己腰肢的手掰了下来，一手拿着的厚厚一沓纸甩手拍在了梁炔的脸上，声音悠悠飘飘的没有着落：“近些日你的事报告我已经看过了，你自己看看有哪些事情理不当，晚些给我一份反思报告上来。”

梁炔睛瞬间一亮，一个机灵蹦了起来，两只耳朵竖的，后的尾也开始疯狂摇摆。

梁炔瞬间松了气，赶将环在小梁爷腰上的手臂收了，偷偷埋在对方腰腹蹭了蹭。

梁炔瞬间蔫，苦兮兮像颗霜打了的小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