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洛婴——？”尚带病容的楚辞生与洛婴四目相对，“怎么会是你……”

楚辞生用挑开新娘的盖时，陡然一惊。

楚辞生虽然不知这是怎么回事，但也心里明白，此是谢挽魂的宅邸，如果没有他的允许，洛婴不可能会现在这里。

“挽魂，这么多年过去，除了你，世间已经没有让我再留念的东西。”

“我知，可是我不会娶你，只要没经历过最后那一步，即便是拜过堂，和统统不作数的。”

也是曾经对婚约百般排斥的谢小少爷，为了他一夜白，枯守百年。

他们所结的是亲，因此所用之红白参半。

楚辞生勾，在他苍白的脸颊上亲了一。

楚辞生与他对视，然后带着歉意的神情。

夜中月光如，红白加的婚房当中，龙凤烛火安静燃烧，泣下泪来。

窗外月光微凉，烛光摇摇坠，泣斑驳血泪。

生微怔，想到了明知自己注定会死，但依旧等候那么多年的妻。

谢挽魂的手指都在颤抖，指骨泛白。

“你是我的。”

“嗯。”

于是楚辞生只能俯亲了亲他的睛。

他的话让楚辞生有些难过，准确来说，是挽魂嗓音里的小心翼翼与委屈让楚辞生手足无措。

“我和阿生年少相识。”谢挽魂垂下帘，淡淡的说。

少年手指了下大红袖锦的绸缎床单，白腻的手背绷黛青，房间极度死寂，因此洛婴能清晰听见龙凤烛燃烧的“噼啪”声。

月蜿蜒，给古朴庄严的宅邸都披上一层薄纱。

“仙人，为何您要亲自举办这场冥婚啊？”洛婴到底是个少年人，哪怕对谢挽魂还是存着畏惧，但依然忍不住问。

谢挽魂嗓音闷闷的，半晌才：“你怎么知当年我本不愿意嫁给你？”

窗外的冷月照来，白发仙人看着着嫁衣的洛婴被侍女服侍着去殿中拜堂成亲，形摇摇坠，已经煞白。

“我一早便知自己会死。”

“山上来的土包，拿着块玉佩就敲开谢家的大门，便大言不惭说要娶京城尖世家的小谢少爷，当初我还要谢谢挽魂，没叫家丁把我直接打门去。”

【爷又带着新世界来了——！】

谢挽魂若有所觉，雪发人陡然回，却看见本该房烛的楚辞生站在后。

“抱歉……我要娶的不是你。”

“等等——”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洛婴终于坐不住，他指骨因为用力攥着嫁衣而泛白，“你不与我完婚的话，是活不过半个月的！”

楚辞生看着他泪都快要掉下来，却执拗着隐忍的模样，终于忍不住掰过他的，将他抱在怀里。

见白发人还是茫然没有反应的，楚辞生漆黑的瞳孔变得极度柔，他又温声重复了一遍。

【狗冲呀——】

男人决然离去，那猩红的婚服刺得洛婴睛发酸。

他整个人血仿佛都凝成了霜，“楚辞生不自己”这个认知，让满心喜想要献生命嫁给他的少年，大脑陷浑噩，整个人都迟钝起来。

耳边嘈杂又熟悉的系统球的声音，让楚辞生满腔悲意瞬间溃散。

而后再无话。

谢挽魂平静的收回手。

“洛婴，你并不喜我，不必为了我付生命。”

原本结亲之事理应繁琐，但谢挽魂已经准备这件事很久了，哪怕今日的新嫁娘不是他。

“好……我们结婚。”

谢挽魂小声。

谢挽魂哽咽声，然后狼狈的止住了泪，过了良久才忍住哭腔：“也好，我等了你百年，早就不想活了。”

“一开始我是不明白的，毕竟刚下山，不过很久以后遍慢慢回味过来了。”

洛婴忍不住想，如果自己当初不让他见乔月酒，如果自己当初对阿生好一，再好一，现在是不是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你不该在这里。”谢挽魂涩的动了动。

男人惊慌的语气让洛婴原本激动羞涩的心脏突然一滞，小少爷眨了眨睛迟疑：“不是我的话……你以为要娶的人是谁？”

“那一定是至好友吧？”

洛婴此刻才彻彻底底明白，他再也不到自欺欺人，原来……阿生本不自己。

“我愿意娶的人，只有当年死活不愿意嫁给我的谢家少爷。”

洛婴恍然。

他神情下去，心疼又酸涩。

“抱歉，我知这很任。”

但是楚辞生会活下去，这便是最好的消息。

他突然想到，尽不知每个世界都会跟着他的人是谁，但反正，他们依然会相见。

等礼成之后，洛婴便永远是阿生唯一的妻，生同衾，死同，天地见证，再无反悔的余地。

“……”

洛婴的盖是谢挽魂亲手盖上的，盖缓缓垂下，遮住了少年漂亮羞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