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过退烧药林就被安排躺下了，整个人被毯裹得很严实。

要吃什么垫垫胃，倒是没那么多讲究，只要想吃并且能吃下去就行。周全很快端上来一碗白米粥，还应了小病号“想吃甜的”的要求，拿了两块昨晚刚烤好的戚风糕上来。

小孩睛一直盯着他看，周仲予略微一想就明白这小脑袋瓜又在转些什么，“一会儿汗了再换。这件穿着睡觉更舒服。”

在他还不能很好地照顾自己的年纪，就已经开始很努力地去学习照顾别人了。犯错了会被冷着脸批评甚至挨打，生病了有人喂喂药，害怕扎针还有人哄，这些都是自己从未有过的验，是缺憾。

林也不知自己对于这些冰冷的尖锐医疗用品的恐惧来源于什么，或许是一次一次陪着林浅去医院治疗看着她受尽痛苦，再或许是更小的时候，听到院里的其他小朋友被坏孩们用捡来的废弃针欺负时的尖叫。

黑暗里，一颗泪顺着尾了耳朵，很，但林没有动。

“嗯。”周仲予很是正人君地扯了两张巾手，将药膏收好后，又从床另一只白小瓶里倒两颗秦越开的消炎药，“把药吃了再睡。”

“……变态。”

林眶酸酸的，他假装困了，飞快地闭上了睛。过了会儿，他觉到灯光暗了下来，旁的位置微微陷下去，随后，男人俯下轻轻地吻了下他的额。

“定位。”周仲予直接打断他的碎碎念。

周仲予发现男孩上的小痣总是藏在一些隐蔽的小角落，比如被睫覆盖的尾，比如右耳耳垂下方，再比如现在的、被他的手指拂过的里。这是没有被下瘀血波及到的地方，白得直晃，周仲予用了力刮了刮，将那得泛红。

“一会儿就发汗，千万不能再着凉了哦！”

小患者大脑有烧迟钝了，旁边的“监护人”面无表情但语气很臭地说了句“没有”。

秦越，正要摘掉手就又看到了在他今晚的问诊过程中存在很的东西，“诶这红绳儿是什么？你送小朋友的？嘛用的？我才不信只是正常的……”

秦越作为一名专业的医生，他边嘴念叨着“禽兽”，边很有职业守地为男孩检查了纱布下的手腕，膝盖和，甚至。理还算得当及时，除了轻微的炎症没有过多的损伤。他又仔细询问了男孩的受以及今晚的经历——不过后面这些多是由周仲予代为述。

“那输……”

“你盯着吧，全叔快给我找间屋我要补觉！”秦医生撒似的黏着周全去，把剩下的事情全给今晚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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糕松可，没有过分甜却正好解了林嘴里的寡淡。但毕竟不是平时，他也只打着神吃了一块，又喝了半碗白粥。

没什么大事，秦越判断是多诱因导致。挨打，心思重想得多，再加上长途旅行的疲惫以及下车后着了风的缘故，不过也算是一段时间内的自我调节。

人这么碰他，但秦叔叔是先生特意找来的……

“……我不打针。”有一阵儿没吭声的小孩弱弱地、在听到这句话后表达了他的抗议。

遇见先生之后的一切，都像是恩赐。

小孩的脑袋和上半都躲在被窝里，随着周仲予的手指拨微微发颤。

“为什么不想打针，怕疼？”周仲予轻刮着男孩细细的手腕，将指腹落在平稳动的那。

“先生……”

房间里重新变得安静，林老老实实地躺着，他看着男人把盆里的端去倒掉，又看着他拿一件新的上衣——不再是白衬衫了，而是一件米白的宽松家居服。

周仲予低看了小孩一，随后又问了秦越一遍，“打针还是吃药。”

小孩乖乖吞了药片，然后急不可耐地栽下脑袋。

退后便舒服了许多，上午十半，林被叫醒吃了瘦粥，然后趴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等着先生给他换药。

“打针还是吃药。”周仲予转回正题。

“还行，不算严重。别地儿还有伤吗？”秦医生语气轻松地低询问小患者。

“我不要输……”小孩声音大了，这次周仲予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他低下，小孩正泪汪汪地拽着他的衣角。

“呃，退烧药起效比较快，但他现在肚空……”

“不要打针呜……”小朋友被秦医生吓到了，见着眶里的就要兜不住，周仲予把人一把抱起来，“行了，就先吃退烧药。”

小孩快睡着了，嗓音黏黏糊糊地拉长，字句断断续续，周仲予听了个大概，他沉默着，久久地看着男孩安静的睡颜，随后很轻地将攥着自己衣角的手指松开，安稳地放回了被窝里。

“先生……”轻微地躲了躲，小孩一直埋在枕里的脑袋稍稍侧过来看他，神里都是无辜与困倦。

一旁的秦越看乐了，他挑了挑眉，故意要吓一下小朋友，“不输就扎针，好得更快！”

“睡吧，难受就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