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已经上锁了，林怔怔地扭看向对方，他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男人本是阖着的，似乎受到了他的困惑，那双睛好心地睁开，没什么情绪地直直看向他。

他有沮丧地摸向袋，也掏了自己的手机——后来的几小时里他完全心不在焉，下了飞机连手机都忘记开机了。下开机键，老旧的手机在两分钟后才逐渐恢复信号。

倒数第六排，林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数据：【数学】82。离及格线就差了8分！比上一次小考成绩步太多了！！

秘书和助理都在一旁，周仲予将电话收大衣，稍一垂便看到了被对方极贴心地放大到夸张的成绩，确实，比上次那个刺的61了很多。

“嗯。”他淡淡应了声，随后抬手将前的手机灭。

他咬着嘴摸索着把自己的穿好，然后调整椅背坐直，又把小毯和枕收好。但男人全程都不再看他了，林认错认了一路，直到下了飞机都没得到对方的任何回应。

后的十七搭上小林老师的肩膀，奇怪地侧看了一，“怎么回事呢？怎么我们小林看了下手机就瞬间恢复元气了？”

林攥着手机，又反复确认了几遍，然后丢下十七追了几步到男人边。周仲予刚巧挂掉电话，就看到小孩邀功似的举着手机给他瞧，“先生，期末成绩来了，周衍这次有步！”

林默默攥手指，过了一会儿缓缓离开座位，膝盖弯曲听话地跪在了地上。轿车后座空间宽敞，丝毫不限制林的动作，胳膊规矩地背向后，林跪立着调整面向对方。

陈秘书为他关上了门，空间瞬间变得安静，燥也和。

“林。”

林在那样的注视中战栗起来，他太熟悉这样的神了，看似无波无澜的冷静，却几乎是林每次挨打的前兆。

车内的挡板自坐去便是升起的状态，林还没坐稳，讨好的话术还没有重新组织好，男人便发话了，“让你坐了么？”

“怎么了这是？”十七用肩膀撞了撞默默走在他边的林，不知这人怎么坐了十多个小时飞机就抑郁了。不过也是，长途飞行确实难捱。

来了两辆车，行李被司机和助理一件件放好，林慢吞吞地磨蹭在队尾，十七一条迈上车后回招呼他，但他犹犹豫豫的，还不确定先生要坐哪一辆。陈秘书为男人打开了车门，随后小五哥也坐上了后一辆车的副驾，林瞧了半分钟，最后垂下睛准备跟着小九哥他们一起坐前面的商务车。

先生真的生气了。

疼痛刺激得哆嗦。大脑很快重新运作，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认错，是自己没听话，不想用那个珠所以偷偷藏了一路。但同时林又有些气，不知是因为自己骗人被发现了还是一些别的什么。

“……”林从快乐的情绪中迅速回神，顺便从十七手里一把夺回自己的东西，对学生的保护忽地支了大脑，“你别这样说他，这次数学很难的！”小林老师气鼓鼓地，把手机收了袋。

“——不是吧？！咱少爷数学都没及格啊？？！”

林还开心着，就顺带将手机拿给十七看——

“叮咚！叮咚！”手机自动连上了机场Wi－Fi，林开不断新信息的【一中教师群】，看见期末成绩来了，年级大排名以及各班级的图表在十五分钟前被主任发在了群聊里。林顿时张起来，他迅速找到9班的成绩单，快速浏览了班级各个参数后，开始从下到上寻找周衍的名字。

终于喊他了，林倏地收回，转看见小五哥降下了车窗，“二少让你过来。”

林摇摇算是对少年的回应，此刻他满心满都粘在了走在前面的那个正在打电话的影上。

林有开心了，但不是因为周衍的成绩，这次数学年级均分113.5，而他带的几个班均分达119，说实话这样的成绩还远远不够，他开心是因为先生终于和他讲话了，没有再冷着他。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