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来脸不好，抱臂俯视着一脸惨白的晏长生。叱咤风云一生的晏长生何曾想到，晚年的自己会大小便不能自理，死守着最后的倔却被自己不曾养育的儿狠狠训斥。

“在我还没有灶台时，我就会饭了。那时候外公还没事，他们经常会去县城里活，带着我不方便就把我一个人放家里，又时常晚归，我饿了只能吃白面馍，到了饭就会闻到别家的菜香，我馋极了，学着外婆饭的样就开始自己烧柴炒菜，我记得我第一次的是韭菜炒，韭菜没洗净，还掺着壳，盐还放多了，咸得我吃了两个大馍，喝了一肚。给外婆知后，笑了我好一阵，那之后她就开始教我炒些简单的菜。再长大些，外公事，外婆的力都在照顾他上，我就开始负责起饭的任务，多了自然就熟练了。”

晏长生已经离不了床，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即便他拉不下面，还是得穿上成人的纸布，给他清洗换布也是云来的工作之一。

云来面如常的掀开被褥，给晏长生换了布，净了间秽，去丢掉脏布前，推开了窗透气，回来时端着保姆好的餐。

今天不知晏长生突然怎么的，闹起了脾气，梗着脖不肯让云来换了。

“关于打架啊……”云来有自嘲的笑笑，摇了摇，似是把痛苦的情绪甩掉，“还不是因为我是没爹没妈的野孩。”

可能是因为羞怯晏长生抿着嘴半晌没有说话，等云来收拾好一切，重新换了勺舀好饭喂到他嘴边时，突然说：“对不起……”

“因为我们原因，我发育的比同龄人晚，比他们都瘦弱，个还矮得多，在最尊崇劳动力的山里，我这样的格是最不被喜的，被欺负是常事。”

云来丢开净的巾，冷哼：“大家都很忙，没有时间陪你耗。还有半个小时阿姨就会把饭送来，而魏叔要回来至少两个小时，到时候别人就会闻到你一屋的臭味，你就在这臭味里吃饭，看我们谁丢人。”

云来本来想通了，念在他是长辈，是“父亲”，加上病重的原因，愿意放下前嫌照顾他。下忍住的愤恨被晏长生的固执一下激怒。

“为什么不喊我，得到都是，一会还要收拾，”云来走到晏长生边，皱着眉小声地抱怨着。

云来扶晏长生坐起，在他后腰放好枕，推来餐架给晏长生布好餐筷，好一切后就坐在一边看自己的课本，不去看晏长生。

两人间的气氛回这么平和，晏长生也是第一次听云来说这么多话。

“是因为你外公吗？”晏长生问。

两方僵持不过五分钟，晏长生先弱了气势。

碗筷碰撞的声响有些凌，云来放下课本去看晏长生，只见他手抖的本夹不住菜，急了一汗。

说完心里的想法云来便收了声，专心的给晏长生喂饭。

“某天被欺负的急后，我发了狠还击，把他们吓蒙了，好阵不敢惹我。那次之后我就明白，只要我大了他们就不敢欺负我，只要我足够凶狠他们就会忌惮我。拳能打来的理，我不屑和他们费。”

替晏长生这些并不是什么难事，在家里时常为外公清洗，他早就驾轻就熟。云来低垂睑，除了要晏长生协助，抬胳膊抬时会开说简短的话外，平时都一言不发，手下的动作轻柔又利索。

“嗯，”云来，晏长生吃完一，准备舀好新的一送过去，继续说，“外公病了很久，一开始和你一样不愿意我们帮他，结果闹得更难理，他自己不舒服，我们也不舒服，后来他就放下心结愿意接受我们的帮助。所以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这是个艰难的过程，但迈过去就好了，毕竟我们是父……是一家人，不要在意面什么的，我不会介意为你这些，不会笑话你。”

云来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自觉这样不太好，解释：“啊……什么的，您不要往心里去……我以前经常这些事，没有什么关系。你也不要有什么负担，都很正常。”

经云来的持下，他也忍下了心里的不适，让云来接过了魏理的任务。

晏长生静静盯着垂着睫的云来，里闪着泪光，涌起酸胀的情绪，他努力克制着，上下动几下后，突然开：“和我说说你以前的事吧，比如你是什么时候会饭的？我听魏理说你很会饭，也很会打架？十里八乡都是了名的凶狠。”

云来有些诧异晏长生会想听这些，毕竟他的童年和晏辞的童年轨迹完全不一样，和晏辞比，他那些都是提不上台面的乡野生活，转念想，都是些不重要的琐事，说就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