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墨自己不知，这么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他的领已经透了。老魏看着前倚在靠椅上，连嘴都失去血的年轻人，忍不住再次发问：“我带你去看下医生？”

他把手机回兜里，摸到了两支糖，圆的糖果透清甜的果气息，他了鼻，想起那天付墨的肩膀。

他一只手臂伸长，松松地握住手机，看了许久，难忍刺目的光源般皱着眉闭上睛。过了一会儿，他忽然爬起来，踉跄地冲向洗手间，抱住桶呕吐起来。吐完倚着一旁的洗手台，保持一个姿势十几分钟后，整慢慢倒下去，躺在地上。

“就是胃疼？”

他不要去，老魏也没持，但脆利落地倒车，直接把付墨送回家去了。一边又开始训：“年纪轻轻不重视自己的，以后到我这个岁数后悔也来不及！这么大个人了，自己的胃都照顾不好吗？”

对方慢慢把视线投向他，摇了摇，然后闭上了，安静了五六秒之后，声音依旧平缓，像是什么都没发生，“没事，已经不疼了。”

你在忙？顾舟澈回复，一边看了看时间，继续说：没什么，跟你说一声，明天我请假啦，学校临时调课，下周补回来。你快下班了吗？

顾舟澈以为他真的在忙，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回复：好，你也是！

这一路不算近也不算远，付墨全程都像睡着了一样，歪歪地靠在车窗上，一动不动。要不是到了的时候，他好似终于恢复了正常，哑着嗓跟老魏了声谢，老魏都要以为他是不是疼过去了。五个小时后他下班，车前不放心，特意又去付墨家看他。对方站在门，汗已经消了，苍白的脸上痛苦褪去，还残留着疲倦和虚弱，但至少已经能好好讲话了，表情充满歉意，“对不起魏叔。”

城市另一端，付墨整个人陷在昏暗的床里。屋里门窗闭，窗帘拉着，床柜上凌躺着几个打翻的药瓶，唯一的光源来自手机屏幕。

付墨接过东西，沉默了一会儿，说：“好。”

顾舟澈下午去上课，临时收到了周五专业课改课外实践的通知。晚上他给付墨发短信，没有人回。付墨偶尔会遗忘手机的存在，以前也有迟回消息的时候，所以他也没在意。隔天下午向快递公司请假，之后又给付墨打了通电话，结果电话也没人接。

顾舟澈觉得有些奇怪，但开始上课了，也没多想。直到两个半小时的大课上完，他一边抱着书朝教室外走，一边又拨了付墨的电话，这次响了十几声后被挂断了，过了一会儿，付墨的消息发过来：怎么了舟舟？

当天是周三。

他都快走到宿舍了，付墨的回复才到：好。好好吃饭。晚上早睡。

“少吃油的辣的，晚上好好睡觉。”老魏递给他一份打包的粥和一瓶胃药，他跟心自己儿一样，觉得两个小徒弟都不让人省心，“我看明天你也休息吧，养好了再上班。实在不舒服自己去医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