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生时代开始，只要事关他们几个的健康，曲希瑞的脾气就会变。电话里，曲希瑞的语气有重。雷君凡知他是在为自己担心。

（1）　Pituitrin，即垂后叶素，江湖称“内科止血钳”。通过收缩肺细血、小动脉、小静脉，使肺内血量锐减，肺静脉压下降，从而止血。基于中文资料，这个药在中国的临床应用较多，国反而用得比较少。应对大量咯血时，可以直接肌注，也可以静脉注或静脉滴注。这里采用了第三方法，静脉滴注起效快但维持时间较短，之所以选择这方式，纯粹是为了让君凡有理由在医院多杀一时间。以及本章描写的接诊作：先　CT，后止血的先后顺序可能也是错误的。或许，在急症室正确的法是，先来一针　Pituitrin　止血（据资料，肌注3－5分钟内即可起效，药效可维持20－30分钟），止血后再安安心心　CT。如果有学医的读者，迎批评指正。

“你先专心开车。到了医院直接去急诊，我在问诊台等你。”

“好。”他用尽可能轻快的语调回答，“曲医生需不需要下午茶服务？对街的手冲咖啡，给你带一杯他家的柑橘冷萃？”

“不要！什么都不要！我没多少时间，你赶给我过来！”

曲希瑞低看了一手表。1621分。17整有一台手术，估计没4，5个小时下不来。手术前还有一些时间。他知雷君凡一向是个过分冷静的人，大多数情况下，如果遇到什么意外事件，雷君凡总是会第一时间理妥当。如果事件涉及到他们，或者是有什么需要他们几个知晓的情况，往往直到事后才会告知当事人。像今天这样突然的“预告”，太过反常，让曲希瑞本能地到心慌。

“别张……”电话那穿来一声熟悉的轻笑。“我还好，意识清醒行动自如。至少正常开车没问题。”

“先完成采血。”Matthew　医生示意护士继续完成她的工作，“我带雷先生去　CT，请您准备好　Pituitrin＊（1），等我们回来后直接行静脉输。”他对着曲希瑞和雷君凡，“雷先生，您需要先止血，我们很快就会完　CT，回来后，您就留在这里输。”

“什么？！”

雷君凡表示理解。曲希瑞就检查的事项继续跟　Matthew　医生讨论，护士捋起雷君凡的袖，用碘酒棉球消毒静脉的肤，准备采血。就在这个关，雷君凡又开始咯血。曲希瑞闻声转过，亲目睹了好友掩住鼻，指间往外渗血的画面。

“五要上一台。不过，在此之前我必须见到你。”

在等雷君凡的时候，曲希瑞已经帮他预约了今日当班的全科医生。他走上前迎接雷君凡，快速拥抱了他一下。“哪里不舒服？”过滤掉无意义的寒暄，曲希瑞直截了当地开启了问诊模式，并径直拉着他穿过走去见预约的医生。

曲希瑞心下一沉。200cc，作为呼血来说，算是相当严重了。把人带到全科医生的诊室，曲希瑞跟医生　Matthew　打了声招呼，将雷君凡的情况告诉了他，两人迅速换了意见。随后，Matthew　医生为雷君凡了基本的格检查，听了肺的呼音，仔细摸颈的淋，又询问了一些关于状况和既往病史的常规问题，雷君凡一一作答。

曲医生直接发了焦急三连问。

“雷先生，我还需要您几项检查。一会儿护士会来帮您血化验，随后我们需要个　CT　查看您肺的情况。您不用太张，普通的肺炎症或者结菌染都可能引发血的现象。据检查结果，我会为您一步诊断，如果有必要，之后会为您转诊对应的专科医生。”

“我的天……”曲希瑞上前扶住雷君凡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上。

“我们先止住血。”Matthew　医生微笑着说。

护士和　Matthew　医生也大吃一惊。Matthew　医生从护士的小推车上了几张巾，让雷君凡握在手里。“您有到呼困难吗？”他的患者摇。“疼吗？其他位有到疼痛吗？”患者再度摇表示否认。

“好。今天没有手术？”

挂断电话，曲希瑞直接赶去急诊。约莫10多分钟后，他看到雷君凡走了电梯。好友看起来步态还算轻松。但脸不太好。

雷君凡顺从地。他看着护士利落地采完第三血，正撕开胶布，准备在针。“我今晚能回家吗？”雷君凡问了他最在意的问题。

曲希瑞觉自己的血压正在飙升。“血严重吗？量有多少？”

“我不知……”雷君凡努力回忆那些染血的纸巾和桶里的血，“可能……用普通杯作为参照的话，或许有一杯吧。”

“……大概从半小时之前开始，在家里咯了一阵，开车来的路上也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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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知上的病痛不可能瞒得过为医生的好友，雷君凡老老实说事实。“我咯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