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

戚涣漠然地抬，直直地看向那个虚无的方向。

那个不知是人还是傀儡的东西似乎被激怒了，抓着发把他的上半抬起来，钉豁开他的手掌，骨断裂发令人发麻的响声。

他对容恕洲说自己没被人上过，其实是在骗他，那躯壳的确未经人事，可他不是，冗虚派大门的每一个人几乎都会去讨来傀儡符玩一玩，只要动一动神念，他就只能跪趴在地上放浪求。

他知容恕洲能看见这场荒诞。

有时也会有些别的东西，蛇，恶犬，或是老鼠。

为什么要用这方式？

为什么要给他可以妄想几分的错觉？

他不能把那些人都杀了，此时来怨怼容恕洲，好像也没这个理。

这是傀儡符中的幻境，是不知究竟多少突破分神期的灵修一同缔造的世界。

他笑意愈盛，越来越灿烂，从糊满鲜血的长发中地抬着，中却逐渐灰败冷落，像是烧尽的焰火，扑簌簌一地焚灰。

他笑了。

腥臭的气息在里冲撞，渐渐剥夺他全呼。

那么多人都得，容恕洲已是待他最好的一个。

他被光了牙齿，打碎了脊骨和手指，以免伤到别人。

一张傀儡符，究竟辗转过多少人？他已经记不清了。

为对灵修们的谢，任何人都可以借了傀儡符来，或是将神识覆在傀儡上，或是脆以原幻境，哪怕刚好没人有这闲情逸致，幻境里的傀儡也会有条不紊地将对他的“惩罚”行到底。

无所谓了，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让他刚刚窥见天光又以最不堪的方式打破？

戚涣被拖倒在地上，砸断的脊没了支撑，兮兮如一摊烂泥，让他再无法抬起。

他胃里一阵翻涌痛缩，吐来的只有混着白秽的血。

“戚涣？”

这大概是这些名门正士最团结一致的一次合作。

那血玉雕成的莲上，跪趴着一个男人，几乎透明的薄纱泼满血红的梅酒，淋淋贴在上，隐约可见用繁复细的金锁链织就的荒景致，男人五官妙如刻，长发四散，随意地铺了满，妖冶的海棠纹从蔓延直后背，沿着背上凹陷的沟壑放肆纠缠生长，似乎在对每一个人邀请，逗引着人中最不堪荒的渴望。

再一次被撕裂，鲜血顺着那艳红的伤，包裹住那丑陋脏臭的事，包裹住他瓷白的大和绮丽的海棠。

他曾无数次以为自己已见过地狱最，可那些人总会让他知，这世界上折磨人的样，原来那么多。

好像烈得让他无力自持的情绪都在千回百转之中消磨殆尽，命运终于落下铮然注脚，他在心里喟叹一声，放任自己被完全压在那摊黑下，不挣扎。

他极度恐惧，把自己缩起，脸上带着一只有死人才会表现来的面容，那是彻底的绝望。

一多年未曾有过的酸涩痛楚由心充漫溢，一直席卷至每个指尖。

为什么不脆直接杀了他？

戚涣容貌绮丽盛极，鸦羽般的长睫下是一双墨重彩的睛，采纳了天地间最斑斓陆离的光华，他薄轻启，半面是血，带着说不的恶意，看着那个没有人的地方。

像是众合地狱里烧灼的火光，刺目而耀。

他只是，有遗憾罢了。

大殿上明烛灯火彻如白昼，各世家仙门灵修大能推杯换盏，不时有人扯过斟酒的小童在下，睛却瞟着酒池中的血玉莲，稀疏的上不断淌下腻的油光。

“喜吗？”

多少次了。

为什么？

抓着容恕洲衣角的手落下来，摔红黑黏腻的泥土里。

戚涣双失聚，双手被钉在地上，稍稍一动都有蜿蜒的血迹撕裂伤，他并不在意，固执地抬起看向一个方向。大殿沉浮于云海，他看向的方向只有一片虚无。

夏声发现他自戕后，大概是想给他些教训，又舍不得牺牲他那壳，就用灵芝复刻了他的，他的神魂，投放在傀儡符中，只要在傀儡符上结下一个血契，幻境就会被动。

戚涣轻轻着型，齿间咬不住血，将艳红的下和消瘦得尖的下连成一颜。

罢了。

反正他不会死，所以怎样玩都没有关系。

他里对不上焦，慢慢变成灰白，像是无端起了一场大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