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因坐回床上,但还是摇了摇头,伸手示意侍女长可以坐在对着床的软椅上:“坐吧,毕竟你是皇帝的侍女长,也代表了他的威严。”
“陛下的威严不用我区区一个女仆作为代表——殿下,还请收下这个。”
侍女长有着一头淡金色的头发,却被她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鬓角一丝碎发也无;她戴着女仆专用的发箍,穿着的也是与脚踝平齐的黑色长裙,围着一个朴素的白色围裙,只有她胸前代表着皇室的管家徽章能够说明她的身份。
仔细看的话,罗塞塔有着深蓝色的眼睛,如同夜空一般,令人神往。假如她稍作打扮,散开头发,一定也是一位难得一见的美丽的淑女。
“这是……”
“这是陛下的素描本。就在陛下就寝前,他命令我处理掉它,并且希望永远不要再见到这个本子。”
克莱因打开本子,发现画着自己睡颜的那一页上,刚才自己看到过的简单干净的笔触,被什么东西蹭的模糊了,那位置正对应着自己的唇角。
“那么,为什么……要送给我?”克莱因抬头看向退回到两步外,微微躬身的侍女长。
“因为陛下说了我可以随意处理,所以我来同您商议——假使您能藏起这个本子,使得陛下永远看不到它的话,它就是您的了。”罗塞塔平静地说。
克莱因望着她,而她夜空般的眼眸中仍旧是一片平静与包容,仿佛只是在忠实执行皇帝的命令,而没有一丝一毫的个人考量在其中。
“我对自己保管东西的能力并没有什么信心,何况您知道,卡尔曼先生也会时常派人来检视我的物品。”
“这是陛下的私物,罗德里格斯侯爵不会对此生疑。”罗塞塔一板一眼地回答。
克莱因苦恼地看着手中的素描本,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见此情景,罗塞塔绽开浅浅的笑容。
“感谢您的理解和帮助,殿下,这样也就算我执行了陛下的命令——在收拾好房间后,能请您明天或者后天再去陛下的卧室么?”
这一次,轮到克莱因歪着头,打量起这位以严谨和严格着称,阿蕾莎口中“女仆们的典范”“严厉的老师”着称的侍女长了。
“这是陛下的要求么?”
“并不是,您并没有被命令,这仅仅是我的一个私人的建议。”
“罗塞塔侍女长,”克莱因看着她,“您有想要传达给我的意思,但因为您的身份,不便直接说明,是么?”
女仆长微微点头:“作为女仆,我本不应有这样的擅作主张。”
“那请您恕我失礼……您是,如何看待陛下的呢?”克莱因望着她。
仅仅是从一个男人的角度看来,皇帝也足够优秀,能够吸引其他的女性倾心,更何况与皇帝朝夕相处的罗塞塔。皇帝对罗塞塔是如何评价的呢?克莱因听到过他的称赞,说“城堡的内务如果没有罗塞塔肯定是无法安排妥当的”。她为什么要把应该被处理掉的素描本给自己,她是如何理解自己和陛下的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