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娆抚着咳嗽了两声，没忍住，当即嗤：“荒谬。”

孟淮竹猜不宁娆心里所想，只是目光沉地凝望着她，突然：“你很江璃，是不是？”

江偃忙不迭，殷勤地把垂幔掀开，将江璃迎了来。

宁娆知晓她的心事，安似的拢了拢她，：“既是如此，你就先留在长安。胥仲此人险狡诈，诡计多端，可在我的记忆里他也有忌惮的人，当年景桓刚回长安，势单力薄，又蒙太傅新丧，赤手空拳地跟胥仲过招，也愣没有让他占到半便宜，反而节节败退……”宁娆突然想到，当初江璃的渐占上风未必全是他自己心谋算的结果，有可能先帝也在暗中襄助他。

宁娆：“不对啊，若真要如秘笈上所说，那么他首先要有滟妃的尸，且这还得在玄冰棺中被保存完好。众人皆知，滟妃死后被葬了妃陵，当初景怡还在那里守了好几个月。”

“南淮那边传来信儿，胥仲新得了一本蛊药秘笈，那里面记载了一云梁古旧的起死回生之法。说是百余年前，有一个王室嫡嗣病死，将其尸存放于玄冰棺中，保存完好，再取活人内的白僵虫蛊练就迷药，喂之饮下，其人竟能回生，与一般活人无异。”

孟淮竹：“这也就是我近来怎么也不肯离开长安的原因。其一是为了救义父，其二就是为了躲胥仲。”

说到‘世传’二字，孟淮竹想到不当年多么鲜活雍贵的王朝，如今已成了历史岁月的一抹残骸碎影，复国之日遥遥无期，甚至越来越希望渺茫，不禁失落黯然。

孟淮竹给她倒了一杯，看着她喝下去，：“我也觉得荒谬，可是胥仲信了，且一心想要用此法来复活滟妃。你要知，传说中那令人起死回生的药引是活人内的百僵虫蛊，且还是云梁王嗣嫡系的王蛊，这就说明不是景怡还是英儒，他们内的普通虫蛊不合秘笈上的要求，只有我们内的云梁王蛊才能作为秘笈中炼制不死药的药引。”

他怯怯地看向江璃，低声：“淮竹说她有些话想对阿娆说，可不可以……”

江璃不甚耐烦地白了他一，但想到还有九日的施针未完，宁娆这还用的上孟淮竹，还未到过河拆桥的时候。便只有忍着气站起来，没好声：“让她有话快说，天晚了，阿娆需要休息。”

孟淮竹若非迫不得已，也不愿意在江璃那双如刀锋雪刃的视线里来讨没趣，之所以持要跟宁娆说几句话，是因为她得了一个对她们十分不利的消息。

先帝糊涂了十年，这十年中让朝野震，大权旁落，他再醒来，未必有本事和力能清扫佞，但暗中帮助景桓坐稳太的位应该还是可以的。

孟淮竹：“滟妃死时正是其党羽遍布朝野的鼎盛时候，胥仲是她边的第一心腹，买通陵寝的人调换尸又算什么难事。再者说，那时胥仲心里清楚得很，滟妃一死，中了情蛊的先帝势必会恢复清明，他继续留在长安不会有好果吃，但他迟迟未走，不就是为了滟妃的尸吗？我们云梁王族世传玄冰棺，当年滟妃的嫁妆里应该也有一……”

宁娆一怔，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问，稍一沉默，郑重地。

“你的意思是……”宁娆神情凝重起来：“胥仲会为了这荒谬的言论而来加害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