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刚落地，还没去，宁娆就把江偃的手甩开了。

江偃一见江璃和宁娆几乎是一前一后地来去，面上很是慌张，跪在蒲团上，不时拿梢偷偷瞟一瞟江璃，满满的心虚。

素白冗长的阔袖为遮掩，周遭的僧内侍又无一不是低敛目，生怕直视牌位会冲撞了历代先帝的英灵，故而江偃这番小动作没有人察觉。

江璃在心里冷哼：这傻小。面上依旧平静：“你不都看见了吗？刚才，景陵了事，我去理了。”

宁娆见江璃一副陷沉思的模样，伸手在他前晃了晃，问：“景桓，你想什么呢？”

她微微偏，带着几分难堪、羞恼、埋怨地瞪向江偃，又颇有顾忌地扫了一圈他们周围诵佛经的僧，二话没说，径直站了起来，从侧殿走了。

譬如方才，歪的是江偃，所以江璃看见了他嘴嗡动是在说话。而宁娆却自始至终都跪得端正，从他的角度自是看不见她也回应了江偃。

经此一事，他更自觉鸿蒙殿里的没有再提及的必要。

残存的一缕理智却又在提醒他，众目睽睽，若是这么冲动了，只怕会将事情闹大，到时传言纷纷，抛开他和江偃不提，第一个不能人的就是宁娆。

江偃好像长长地舒了气，怯怯地看了一江璃，没再说话，把转了回来。

现在想想，或许那时他还隐隐害怕，害

……

而从江偃的神情来看，从他歪过跟宁娆说了第一句话开始，便一脸殷切地等着宁娆的回应，若是宁娆没有回应他，他的神情又如何能那般平静、没有丝毫焦虑波折？

想到这一，江璃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停在了大殿门。

先帝灵柩之前和自己的小叔暧昧不清，光是这闱之中的唾沫星就能把她淹死。

江璃了气，压下怒气，准备去先不着痕迹地把江偃来，再关起门来好好地审一审他们。

江璃犹豫了犹豫，：“阿娆，我要跟你说一件事。”

当即便抚平了衣衫上的褶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地了去。

他只觉一血齐涌上了，双手攥成拳，甚至胳膊都在微微颤抖，恨不得去把江偃揪起来把他那双手剁了。

都是背对着殿门而跪，从外面只能看见两个虔诚祝祷的背影，本看不见两个人是不是在说话。

但在殿门的江璃却看得清清楚楚。

留下江偃一人，躬耷背，缩成一团跪着，像是个了错事的孩。

江偃忙把视线收回来，须臾，小声问：王兄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人你来我往说了一会儿，江偃突然伸手握住了宁娆的手。

等到他顺利登基，终于可以将手事放下，好好理顺这些事的时候又现了南派官员攻讦景怡，而宁娆暗中相助他的事。

江璃在心底冷笑，面容上却是波澜不兴，依旧双手合十，微微垂目，平静地问：“怎么了？老盯着我看什么？”

鸿蒙殿里的一瞬之景江璃日后没有再提过，当时先帝刚刚驾崩，本来事就多，若是要郑重其事地翻到宁娆的面前，少不得多费些心神，而当时江璃并没有这个力。

江璃那郁闷至极的心情好了许多。

里面依旧一片连缀成网的梵音祝祷，任何低声絮语都能被掩盖得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