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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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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会去回想这几年自己究竟是怎么变成现在的样子,跳动的心脏一如往常,却在悄无声息的变化,向无法回头的黑洞固执又疯狂的一头栽去。

从高三的春天到现在,已经过去很久,一些记忆也随之变得不再清晰。她原本以为,在随记忆一同模糊消损的会有当初的悸动,可时间越长,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细枝末节就越猖狂的疯长。仅管褚宜不能完全理清,但这些东西带给她的欣喜和酸涩却让她无法自欺,乃至最终接受——自己对哥哥的感情,是喜欢,是想要占有,是无法宣之于口、无法得见天日的隐秘甚至阴暗。

回观自己从小到大,一直是家里“被宠坏”的孩子,条件的优越和家人的疼爱使她不惧怕任何事情。所以哪怕高中时自己第一次喜欢的男孩子忽视自己甚至是恶语相向,她都并没有感觉多么难受,一贯的自傲驱使她不怕头破血流的往前闯,直到终于等到自己期望的结局。

这个过程中,自己始终是勇敢并且莽撞的。

和喜欢的男生在老师家长的眼皮子下偷偷交往,这样的感觉和体验让少女时期的褚宜第一次感到隐秘和刺激带来的神奇快感。她也因此想要沉溺下去,甚至冲破一切在自己看来是桎梏的东西。

然而现实的冷水在高三的春天,2022 年 4 月 3 日,朝耽溺在梦幻爱恋中的少女尽数浇下。暮春时节的绿芽经不住冷水骤然的冲击,不做挣扎就死掉了。

褚宜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喜欢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提出交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他。在对方抱住自己,嘴唇贴上来,手探到校服里准备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时候,自己才像一把生锈的弹簧锁一样,迟钝又猛然的作出反应。她动作里满是抗拒,对方却视若无睹,直到自己真的惊慌失措,忍不住叫起来,男生停下来,满脸不解,问她:“你不喜欢我吗?”

她无言,摇着头流泪。男生抹掉她的眼泪,停了一会儿,解开了褚宜校服衬衫的扣子。褚宜惊恐地挣扎起来。

后来的画面,是褚偃则踹开被桌子挡住的房门,将男生按在地上厮打,是家长老师乱哄哄挤在校长办公室,对方一口咬死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的情景。

这场闹剧结束于男生一家赔礼道歉并被严重处分。

褚宜看着爸爸妈妈和哥哥,又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一种剧烈的恶心和厌恶生出来,开始猛烈地蚕食自己。

她对不起很多人,包括自己在内。

从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直至高考结束,她都被这样负面丧气的情绪围绕,反复的噩梦与考前的压力堆在一起,将自己压得将要窒息。

高考结束后,班级的同学聚会她也没有参加,大部时间都在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与爸爸妈妈甚至是哥哥都很少交谈。

当时褚偃则大四毕业,搬回了家里住,褚宜与褚偃则的交流也慢慢比原来多起来。

他会细心观察自己的情绪,会温柔坚定的疏导自己,会讲一些幽默的笑话逗自己开心,会耐心的陪自己说话,会在晚饭后陪自己散步,会用大量时间花在自己身上。

像一剂治疗伤口的良药,毫无攻击性的让伤口愈合。

那个暑假,褚宜几乎每天都和哥哥待在一块,长时间的陪伴让她忘记伤痛,同时也有些新的感情开始萌生。

褚宜开始有些依赖,甚至是想念。某一次褚偃则出门,自己在家里无聊翻书,将一本诗集读了二分之一,褚偃则还没有回来。褚宜看了看时间,决定自己找点事情做,或许十几分钟后,哥哥就就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于是她在自己书房里转了两圈,看见书架上那本《君主论》,正要伸手去够,忽然停住了。

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有点不对劲,站在书架前僵了半刻,她宽慰自己:只是和哥哥相处时间比较长,有些依赖心理。

傍晚褚偃则回家,去敲褚宜的房门,开门后哥哥问她,要不要出去旅行?

褚宜点点头,看着哥哥的脸,鬼使神差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

褚偃则顿了一下,诚实地说有。将要消弭的夕阳挣扎着投进最后的余晖,被纱帘滤掉一半后落在褚宜读了一半的诗集封皮上。有闷闷的痛感冲击着她,在这种感觉变得尖锐前,褚宜转过身,看着天际变得暗淡,一丝夕阳的余韵都找不见,她像是哀叹,又像是释然,叹了口气后僵硬的想要转移话题。

“哥哥,夕阳消失了。”

褚宜换了身长袖长裤,洗漱后来到客厅吃早饭。褚母正在接电话,褚宜看了一圈儿后,问刘姨:“爸爸昨天没回来吗?“

“回来了,在书房呢。”

“哦。”她喝了口粥。

“那,哥哥呢?”

“你哥哥早晨出门了,说去公司。”

褚宜没说话,低头将粥喝完,准备回房间收拾东西回学校。褚母结束电话,说:“起来了?”

褚宜点头,说:“妈妈,我一会儿要回学校了。”

褚母放下手机,问:“对了,我差点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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