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床和狭窄的卫浴间，室内就只摆得下窗前那张宽大的书桌了，书本凌地摊在桌上，台灯还没关上，冰凉的杯边放着一盒药片。

“求求你，我想见你，思尔，陈思尔。”

读懂说明书上的英文，他漆黑的瞳缩了缩。

粉红的床被有睡下去的凹陷，掀开的被仿佛还有余温，拖鞋被遗忘在床下……是了，念念经常忘记穿鞋就在室内走动。

“她已经走了。”

的羔羊，衣襟都是透的，分不清雪泪，形象全无。

可跪下去又怎样？陈思尔见不到，陈思尔不在乎。

雪上滴了一行刺目的血迹，从角度和方向来看，是如受惊逃跑的少女在翻窗时不慎刮伤留下的，不知伤的是手还是脚，重不重，疼不疼。

江衍无声了鼻，冻僵的手指连带浑血都不畅快，熟悉的缺氧卷土重来。

理智告诉江衍应该上歉离开，不能惊吓到念念，但失落和对得而复失的害怕如山崩压倒了细若游丝的理智。

呼喊已经失去了意义，恐惧迅速地淹没大脑层，江衍勉镇定的肌陷另一剧烈的痉挛，仿若严重的风寒。

后窗大开，下大了的纷纷雪飘室内，铺在地上已经积了一层，晶莹泛光，十分丽。

空的一居室一览无余，他要见的人不在这里。

助理不解地问：“之后还要继续找吗？”

失控的癫狂占据了他潋滟的凤眸，他站直，了红得妖异的嘴。

老旧的门锁应声打弹开，江衍抬步走门内。

泪珠涟涟如雨下，江衍记起陈思尔不喜他这样脆弱的样，慌忙地抹了抹脸，挤一个角向上的难看笑容。

电话那助理效率地找到了附近的修锁匠，才犹疑地问：“陈小会搬走吧？”

江衍话声几不可闻地说完，挂断电话。

念念不要他，她怕见他怕成这样，他怎么还有资格再来找她。

江衍伸手拂开周遭的碎雪，拿起剩下最后一粒的药片。

少女因为他的鲁莽负伤的事实让江衍自责得无立锥之地，他步履仓皇地倒退几步，退到角落里缩起手，余光扫过室内明显的生活痕迹。

“不，不是的，念念，我没有想伤害你，我没有……”

漆黑的夜，漫天的鹅大雪逐渐掩盖了这座灯光璀璨的城市。

“不用了。”

江衍毫无知觉地把东西复位。他猜测念念之后还会找机会回来收东西，不敢留下自己来过的证据，缩着大的靠着门框，拨通了助理的电话让找人过来修锁。

“对不起，念念，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江衍声线如砂石砥砺，哑得发声艰难，扶着门框几乎想跪下去。

“思尔，求求你开个门好不好，求你让我见你一面。”

房间里没有人回应他的呼声，却有开窗的响动，这几乎成了不稳定的化剂。

拆开的字符在前张牙舞爪地扭曲，江衍摇晃一瞬，丢开那张纸，手指陷雪里，碰到她的血痕，手指连心地刺疼无比。

他站在窗前被风雪成了雕塑，颊边不断下的温很快凝结，冻得脸庞惨白如冰块。

凝结的血迹暗沉发黑，江衍盯着那血迹，咙哑涩：“不……”

手心里一直攥着一只少女的发卡，他展开手，把尖锐的那端门锁，不熟练地转动手腕撬了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