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个问卷而已，很快的，不耽误你回家。”男人跟在她后，言辞恳切地劝，“小女，大家都是为生活奔波的，谅下吧，咱们也要业绩的，业绩不够的话就会被辞退没工作了，看在我这么晚还在加班的份上，就帮个忙好吧？今天剩的礼都给你。”

“我要回家了，真的没时间。”她摇，袖往前走。

……

“妈的，老不了，下班！”

谢渝汐打量了一面前的男人，他穿着灰西装，梳着油光锃亮的发，脸上堆着殷勤的笑容，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倏然听见后传来一个低沉清冷的声音——

“……”

陌生男人的靠近令她到不适，少女微微蹙眉，不动声地侧了侧，拉开少许距离。

“……”

但是现在不行，已经很晚了，再不回去，爸爸他们恐怕要担心。

下一秒，他迈开大步朝她走来。

光线映在男生棱角分明的脸，他剑眉冷蹙，直直地盯着她，面沉得可怕。

她脚步踉跄了一下，问卷和签字笔随之摔落在地。

男人灿烂的笑容：“没事儿，你没手机号的话，可以填家人的手机号码啊。”

那嗓音无比熟悉，她惊讶地转过。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加快了脚步。

“小女应该上初中了吧？在哪里上学？”

次不买了。”

说着说着，他不自觉地凑了过来，大手搭上她的肩膀。

谢渝汐走到了街，看再拐弯过条路就能回到小区，却被人拦了下来。

她心脏骤地一缩。

谢渝汐突然很想再吃一次枣糕。

谢云尝站在离她不远，路边的灯光照在他上，给修长的影镀上一层淡金的廓，却没有半分柔和，只透锐利与压迫。

男人越想越气，往地上啐了唾沫，用力地踩。

“哎，小妹妹，怎么不继续填了呀，还差手机号和家住址……”

“小女怎么不说话？聊聊天呗。”

“不用了，谢谢。”

快回家，然后努力跟哥哥和好。

但她什么也没说，这大叔能说会，油嘴的，她讲一句，他估计能回十句，脆速战速决，早填完早回家。

“小妹妹，咱们门店新开张搞活动，来扫码个奖吧？一等奖是平板电脑，中奖率很的。”男人递了张印着二维码的小卡片过来，指了指旁边的手机店。

男人丝毫不介意她的沉默，依旧滔滔不绝地说：“这年代没手机万事不便呀，下次叫你爸妈来我们店买一台给你吧？有一款特别适合你这小女生，最近开业大酬宾，价格很优惠的，买手机还送充电宝……对了，小妹妹家住哪里呀，是对面那个枫桥园吗？”

啪！

填问卷的同时，男人的嘴也没闲着，不断问着各问题。

看问卷就要填完，突然冒来一个搅局的小，男人不悦地皱起眉，刚想和他理论，却对上男生恻恻的目光，沉静的黑眸淬一阵冷意，宛若一把锋利的刀刃，寒光中依稀冒着火星。

“不行！”

男人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后迅速掏另一张纸，拉住了正离开的少女：“没关系，那你填一下这个调查问卷吧？帮咱店写个好评，我们送你个礼。”

见她顿住脚步，男人欣喜地走上前，递上问卷和笔：“来吧来吧，填完你拿小礼回家，我也下班回家，好不好？”

“谢渝汐。”

她不太想搭理。

问卷上最关键的信息就是手机号码和家住址，有了这些才得以打扰电话推销业务，然而那女孩只填了其他无关要的内容，相当于他磨了半天嘴，只拿到一份作废的问卷，徒劳无功。

“一些不会填的，我能不填么？比如手机号。”

“不好意思，我没有手机，不能扫码。”她摆手谢绝。

郁的烘烤香气在空气中弥漫。

男人愣住了，巧如簧如他，见到这凌厉的神也一时语，只能睁睁地看着男生拉着少女越走越远。

“我，什么人嘛，真特么没礼貌！”

“小妹妹，填一下嘛，用不了多久的。”男人不依不饶地拉着她。

谢渝汐一时想不到拒绝的话，听他描述得这么惨，好像自己再不帮忙，就欺负人似的。

＊＊＊＊＊

……

谢渝汐放弃挣扎，接过纸笔填了起来。

“喂，怎么回事？你谁啊？”

谢渝汐呆住了，握笔的手突兀地停顿。

“……”

可是妈妈说过不能随便给陌生人号码，她暗忖。

话音未落，谢云尝一把拽过谢渝汐的手臂，将她拉到自己侧。

回过神后，男人懊恼地捡起地上未填完的问卷，低声咒骂。

“妹妹今年多大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