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门锁咔哒一声，狗从梦里醒过来，第一看到的是陆云起惊喜的脸。

“你已经没有额度了，我们只能帮你完成一次。”

沾着泡沫的手掌搓它的整个时，那放松舒适的觉现在想起来也还是很妙。

前一秒还兴采烈的狗在听见这句话后立安静下来，它垂下脑袋跑到沙发上，小声呜咽表达不满。

说到这里时它又把低下去，傻笑着看向门。

猫路过，对它喵了一声，意思是你哭什么，它没有回答，因为很难解释它狗的为什么不能绝育。

狗很激动，因为这意味着它有份了。

“这样吧，你不要赶我走，我帮你申请看看能不能给你一个黑白小狗。”

猫上爪打狗。

“说呀，而且什么？”

“不许我的房间。”喵完这句它就跑了。

那时他还是个人，在接到文件袋“想要一只狗玩”的愿望时犯了难，因为没有小狗愿意被猫玩，恰好那天是他的二十二岁生日，在这个特别的日里，他决定尝试着些不一般的事——帮小猫实现愿望。

“你当猫不识字吗？现在已经不允许封建迷信了。”

“她还会把你抱在怀里亲你，我也想这样，但是我太大了，她抱不动我。”

“你留下来有什么用呢？我是不会养你的。”

它正想把蓬松的脸贴到陆云起的脖上，就看见她站了起来，然后从包里掏一个质卡：“你的狗证办好啦。”

猫沉思。

“你能听懂我说话，你难不觉得奇怪吗？”

狗想起前天晚上被骂的事，不敢还手。

“而且她摸我的时候我特别开心，我也不知为什么，可能我们狗就是这样的吧。”

他总是把事情想得很简单，尽列托格的确是这样的，但现在他来到了人类主宰的世界，文明的割裂程度远比前辈们告诉他的要复杂。

那是一个叫“列托格”的地方，位于遥远的天上，地上有人许愿想要小狗时，列托格的狗们就会挑选主人、领取任务，来到地上当人类的。

狗越想越开心，虽然不知应不应该，但它还是跑到了门，眯着趴在地垫旁边，等陆云起回家。

狗突然把低下去，想起什么开心事一样暗自笑着，直到猫又给了它一爪，它才慢吞吞地回：“我觉得你主人的狗好的。她给我饭吃、给我喝，还让我睡沙发，而且……”

它想开说“我在等你回家”，但不能说话，于是用摇得快的尾和咧开的嘴角表示迎。

“猫叫文件袋，你叫订书机，我们家里全是办公用品。”

订书机算过了，他先变成狗让小猫玩，等十几年寿命结束回到列托格，再变成人继续替小狗们分发愿望，那时他不过也三十几岁。

“你怎么睡在这里呀？”

好在天要亮时它想到了一个好，但愿真是个好。

陆云起蹲下摸了摸它的脑袋，闻见沐浴的香味后又用脸蹭了蹭柔的：“太好了你是一个留香持久的狗。”

听见自己名字的猫从房间来，它是听不懂人话的，只知自己叫什么，所以看了她们一就走了。

先不说被收养前他吃的那些苦了，仅仅是这一——狗的时候被绝育、恢复人的形态就不知会变成什么样了，毕竟生理结构不一样，就足够它辗转反侧一整夜了。

翻开内页，一张傻笑着的模糊照片边印着“订书机”三个字，它认得，但还是满脸期待地陆云起念给它听。

列托格的工作人员可以在人和狗之间变换形态，他们一共有四次机会，但通常没什么人使用，因为人的形态要比狗自由得多。

“我现在的愿望是你赶离开我家，你帮我实现吧。”

“那我没有黑白小狗可以养了！”

“今天太晚了，明天午休我会回家，到时候带你去绝育吧。”

订书机不是一只普通的狗，或者说它并非生来就是狗，在列托格，他的工作是理人们的愿望，为小狗们分任务。

猫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