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姊,又有点像妈咪……她的手脚忽然就这样失去力气……不,她不能溺死,为什么偏偏这时候……她咳出一大团气泡,感觉身体又向下沉了许多──
来吧──往我们这儿来──
她眼睁睁的看着最后一颗气泡从自己面前往上漂走,那是上方吗?上方、上方就是水面……她得到水面上……为什么她会忘记游泳?奈特教她好久的,奈特……奈特是……
别怕──过来这儿──
有个白惨惨的影子在水底,朝她伸手……不,不只一个,有很多个……那些手很漂亮,她有些着迷的看着那些朝她招呼的手,慢慢缠上她的脚,神奇的是,她并没有想要挣扎的感觉,那些手凉凉的、软软的,摸上她的小腿肚,温柔的握着她的脚踝,轻轻往下拉──
一隻粗糙的手破水而下,抓住她的后颈。猛地将她往上拉扯,彷彿受到惊吓,那些手猛地缩了回去,消失在黑漆漆的河底。
「静露!!醒醒!!」一个男人将她扯上船。
「让她咳水!她嘴唇发紫了!」
「静露醒醒!」
那是谁?谁的声音?不是奈特的……几隻大手粗鲁的将她翻来翻去,然后有人贴住她的头,轻拍她的脸──她提不起劲回应,她感觉浑身好舒服,她不想离开……骑马狂奔整夜的痠痛都没有了,她不想起来……
「再这样下去不行。」低沉的声音紧绷道,「去帮忙通知奈特,他的船在前面。」
「是!」
低沉声音的主人将她放在坚硬的木头船底,她感觉那好像柔软的床,船晃了一下,摇篮似的……突然,一个凶狠的力道猛地往她胸腔压来,一下!两下!三──
「唔噗!」静露发出像是青蛙被踩到的声音,整个人瞬间睁眼清醒过来,咳出一口又一口的河水,「咳、咳咳!咳咳咳!!」
「喔喔喔喔醒来了醒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
「喂!露露没事了啦!跟他们说露露没事了啦!」
「怎么回──咳、咳咳!怎么回事──」静露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又忍不住剧烈咳喘着,「刚刚怎么──咳、咳咳、咳咳……呼……呼……」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伙伴们拍着她的背,帮她缓过气,「亚特兰特和布罗也已经上船了,马自己会回土瓮。」
「谢谢……」
忽然,船队前方发出骚动。
「怎么了?!怎么了?!」
「奈特啊!」
「红色!红色啊啊!奈特红色!!」
不!静露如遭雷击的浑身一震。
「喂!露露你要去哪!?」
她想也没想的一跃而起,凭着直觉跳到前方的船隻上,接着再跳、跳、跳……土瓮船队的最前方那艘小船上,挤着四五个人,神情紧张的围着一个倒卧的男子──不──她的心差点撕裂了,踉蹌地往那艘船上跌去。
「露露!露露快来!!奈特他──」
『砰!』她摔进奈特的小船上,其他人赶紧将她扶起来。
「我们绑住了!我们绑住了!」
「你不是有那个疫苗──」
红色、奈特、疫苗。
奈特被咬了。
她几乎没了呼吸,推开挡在面前的人,箭步衝上前,这才看清楚奈特的状况──他的左腿裤管被撕开,小腿上齿痕满佈,每一口都见骨,有人用布紧紧绑住奈特的膝盖下,试着阻挡病毒蔓延。
「露露──」
她没有费神理会旁人的叫唤,马上从口袋中掏出从台湾带回来的疫苗针剂──她出来的急,身上只有带一剂──拔掉盖子,直接戳进奈特的小腿,奈特闷哼了一声,他在发抖,满脸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