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们还在河岸边，」布罗打断亚特兰特的自责，「原本那天早上，亚瑟先生派来的援手应该已经到了才对。」

『土瓮、茵杜里、圣西亚一带的殭尸密度，在几个月内升许多，没有停止的跡象。』

布罗并没有太惊讶，只是叹了

病房内，空气冷凝了起来，静却什么也不能。

「老实说，我不确定确切的状况，那些天我昏昏醒醒的……」菈瑞儿娓娓来，「布罗和其他人勉帮我的断臂包扎止血后，就从路切回土瓮东墙外，但在南面的河湾，那边不知何时被人搭了一堆废弃，清晨的时候，船卡住了，殭尸从岸边爬了上来，布罗发信号弹求救……」

听到这里，静心里一个喀噔。

『完全不能用树林移动……』

菈瑞儿满脸懊悔。

亚特兰特和亚瑟的声音在脑中响起，她瞪大双，陷阱……是陷阱！

「要是我没有受伤……要不是我……昆斯先生就不会……」

「咳嗯，所以……」目送护理师离开后，静低声问，「我们在新雪梨收到昆斯先生被抓走的消息，那是怎么回事？我一城就往你这边来了，奈特跟布──亚特兰特他们去大屋。」她补充。

对菈瑞儿来说，布罗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布罗却在她这么脆弱需要帮助的时候从旁缺席，难怪菈瑞儿会挫败又生气……静到一阵心酸，但她勉压制那越来越发达的泪，打起神，想办法继续转移菈瑞儿的注意力。

※※※※

菈瑞儿没有声，只能勉当作回应，息着喝下静递到她边的清──她看起来比刚刚好许多，镇痛药剂不会那么快，但也许是心理作用，或旁人的抓握转移了她的注意力──静轻轻着她的左手，她有气无力地回握。

「那群人撞上昆斯先生时，他有一度举枪反击──」布罗陈述那天的场景，「但亚特兰特被打下，那群人抓住亚特，威胁要杀了他，昆斯先生弃枪。」他指着墙上，昆斯先生最用的那把步枪，枪的地方有个明显的新伤痕，可见当时状况之危及。

护理师吩咐，一边拿起掛在床尾的病歷表振笔疾书，「早上十一四十三分……嗯……不曾在这样的时间发作过……今晚的镜箱治疗再久一些吧？好吗，菈瑞儿？」

静拿来巾，轻轻替她拭上的冷汗。

「唉，你能回来真好……」菈瑞儿喝乾了玻璃杯中的，了气后，回想起那天的回忆，神黯了下来，「那些该死的傢伙……趁人之危……」

「都是我的错……」亚特兰特低垂着，懊恼的低语，「我被敲昏，我本没想到他们这次的目的居然不是杀人……」

耳边不断回盪着，回盪着菈瑞儿不甘的低喃。

『树林里满满都是变异……』

「亚瑟跟我们说了，土瓮到新雪梨的路线被监视，他的信差在折返的路上遇袭。」奈特说，「那些人应该早就注意到你们跟新雪梨有联络。」

等了半晌，药效终于缓缓发挥作用，菈瑞儿全放松了下来，在病床上，疲倦的半闔着，又向她要了杯。

昆斯先生的办公室里，布罗与奈特坐在办公桌前的椅上，亚特兰特则斜靠着办公桌，三人正研究着桌上的地图，告诉奈特土瓮的状况。

「昆斯先生带着剩下的人手，衝城想帮我们开路……」菈瑞儿哑着嗓，说，右手缓缓、缓缓地抬起，掩住脸面，闷声继续说完，「结果那群傢伙，从西边窜了来，直接衝撞上昆斯先生的队伍……」

生活在这个年代，为了生存而失去四肢的人不在少数，静从小就看过许多从第一线退到后勤的探索兵经歷这痛苦，也多少知这方面的知识……幻肢疼痛对伤者来说就像不定时炸弹，如影随形，有时候即使是碰到脸或其他位，也会莫名引发幻肢疼痛；症状轻则当忍，严重者往往最后只能藉酒麻痺，或是──她想起好几年前，那个受不了疼痛和无效的治疗，而在城外自我了结的前辈……

『──应该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