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毕竟我失去过很多，也得到过很多。”哈利笑了笑，“我甚至觉得，我已经尽自己全力过好了自己的一生，也许我临终时，依然会有一些遗憾，但我依然会庆幸我所拥有过的一切，哪怕只是，只是曾经拥有。”

“哎呀哎呀，小西，我都说了不要跑那么快，看，冰淇淋掉了吧，别哭啦小家伙，爷爷带你去买新的。”布雷斯的声音从话筒旁传了过来，德拉科听了，只是笑。

德拉科陪伴哈利吃完午餐，陪他刷碗，陪他在好天气里松一松园里的泥土，为来年天的播好准备，陪他收拾好客厅、叠好衣服、铺好床单被罩。

一……优雅的从容。

德拉科不知这是否是某意义上的事实。

或许，这是他用生前十八年和死后四十年的岁月，终于会到的一意境。

德拉科嗅不到任何味，但他觉得，在这样好的光里，空气里也一定弥漫着一松又温的味。

滴答，滴答，滴答。

他并没有告诉救世主，他今天就要离去，救世主也不曾开问他，但他却隐隐觉到，也许救世主是知的。

日渐渐西斜，房间里播放着电视里的节目，那叫《天堂绝恋》的情电视剧终于迎来了大结局，最后的最后，牧师为了救女巫死去了，他的死不像是对神的背叛，倒像是一对世人的救赎，一普渡众生的救赎。女巫久久凝视着人的遗，终于放下了对麻瓜的仇恨，提着杖渐渐远去了。

他想了想，复又说，“或许盖茨比是知的，是他心里依旧觉得值得，也许死亡对他来说，反倒是一成全……我还是不喜这样的故事，它太讽刺，也太现实，我不喜。我还是更喜一些圆满的结局。”

“嗯，想你们了。”德拉科说。

“不过，虽然我不喜它，但依然不妨碍这是一本好书。如果作者不是为了讽刺就更好了。”德拉科叹了气。

再见，我们的德拉科。

“那就约好了，到时候我们一定来。”潘西语气轻快起来。

潘西愣了愣，手不知不觉放了下来，里闪烁着泪光。

她笑了笑，郑重说。

他陪着救世主吃完了早，陪着他看完早报，然后终于陪着他看完了那本《了不起的盖茨比》，他看到了盖茨比的结局，皱着眉，然后是一声的叹息。

“我不喜这样的故事，盖茨比用一生追求着黛西，黛西却不能给他同等真诚的回应，或许他的付很让人动，但……但那样的人，终究不值得。”

在他拥有数不清时间的生前，他急切的时候会觉得时间走得太慢，焦虑的时候会觉得时间走得太快，如今在他离去的倒计时中，他却只到了一从容。

去的这一天，他从未觉到过钟表走动的机械声是那样的清脆，那样的鲜明。

然而在这一天中，他陪着救世主的事情，好像也和过去的六天里没什么不同。

“你拥有那样不平凡的人生，也会这么觉得吗？”德拉科问。

“好，约好了，我会在这里等你们。”德拉科说，他说着，然后温柔说，“再见，潘西，替我向布雷斯告别。”

“书写真实和人的故事往往更能获得文学上的度，如果盖茨比得到圆满的结局，这本书只会沦落为三小说，”哈利说，只是摇了摇，“不过，我觉得真实也未必总是如小说里那般嘲讽和冰冷，真实大分时候……很难说是喜剧还是悲剧，它只是那样发生了，仅此而已。”

“再见，德拉科。”

临近中午时，德拉科给潘西和布雷斯打了个电话，电话的那一，夫妻俩还在女儿那边陪着他们的孙女去游乐园玩，闹闹的，一片喧闹和笑声。

“我去东方旅游时，曾听过这样一句谚语，说人生不圆满的事情，总是大多数。大分人的人生大概就是这样，有不圆满的，也有圆满的，走到终时，其实很难说这一生是好是坏。”

但德拉科却觉得自己拥有前所未有的耐心和宁静，一温柔而细致的气氛在他们之间缓缓淌，就仿佛这过去的四十年间，他一直是这样在他边，这样陪伴着他一样。

“我们什么时候再去看你呀，德拉科，这就想我们啦？”潘西说。

“天的时候吧，等天的时候，再来看我，到时候，记得从救世主这里带走两支向日葵。”德拉科说。

说实话，德拉科觉得这剧情有狗血，但结局还人，他觉得如果自己去编剧肯定就

他们大多数时候都没有什么谈，只是救世主在自己日常的事情，然后德拉科在陪伴着他，这很琐碎，也很平淡，和这七天里的任何一天都没有分别，或许，也和这过去的四十年间，这栋房里发生的事，没有任何区别。

也许……在他回来的那一刻起，救世主的心中，就已经安放了一个不断淌向终的倒计时。

时间一分一秒淌而过，像一条轻柔的曼纱，无声飘过每一个人的侧。

德拉科望着哈利，望着他宁静的绿睛，这一次，他又觉得那是一片包容而博大的汪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