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恤环顾一圈，见方才围剿他的军士，或怔怔，或呆立，脸上都无甚表情，宛如真正的机关之人，行尸走，也不知多少是这白玉京培育而。

左怀元本以为他是江湖武夫，虽拳脚，不通文字，不料竟被他一通质问，张目结，说不话来。

燕无恤冷笑：“当日党唯青一人，需剿灭者也唯青一人，暴秦无，尚知连坐邻里，今上却因一人之过，远诛义士十万，烧毁典籍，销铸刀兵，耗费国力，大修白玉京，开辟武勋，祸吏治。暴政之主，竟敢言之凿凿，今日杀我一人为党，安知来日党又岂止千千万？但有不如意者皆党，来日天下只余今上一人，便可天下太平？”

燕无恤沉默良久。

燕无恤见到是他，目中微冷，一把掼开左怀元。

微微冷笑，又：“左都尉，你也是受人指使，我不杀你。劳你回去，对指示你来的人说一句话，三日之后，我将取他颅，悬于西极门下，我说到到。”

左怀元转过去，见到朝廷兵，神一亮，待看清领那人，又迅速黯了下去。

左怀元被他挟制，四周无人再敢动手。

二人锋不过十来个回合，左怀元怎是他的敌手，很快便败于刀下，燕无恤却似乎并不想杀他，只是将空着的左手伸来，擒住了他的脖颈。

他言语平淡，却听得左怀元遍寒，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忽听到一声不大不小的嗓音：“左都尉！你私调赤旄军，该当何罪！”

燕无恤稍稍放力，他却不说话。于是他再度收，“咔”微响，将他声音封于内。

只见李揽洲领着一列人，从太玄方向而来，他左手握符，俊面冷沉，后带着不少人：“李某奉旨前来，你速速解兵伏罪，随我去长乐面圣。”

燕无恤自然不知此刻苏缨得所思所想，他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对敌上，偃师师下的毒，虽已顺着他内力运行，被外，却依旧伤了元气。他凝神聚气，右手擒一把斩刀，姿疾如风影，刀光如大如席的片片燕山之雪。

“倘若你一日还存活于世，腥风血雨将一日也不止歇。你若当真是大侠，便敢自刎以谢世人。”

燕无恤看准一个防备疏漏的间隙，忽突十多步，一路杀了去。旁人只见刀锋凛凛，黑袍烈烈，竟无一个人拦挡得住。瞬息之间，斩刀直斫左怀元的面上。

他笑了：“是么？只要我死，天下就太平了？”

怎么，此时此刻，她竟未觉害怕，也未因刺鼻的血腥到不适，唯觉对前这人生怜之情，怜他在这世间，无依无靠。

只是这雪没有天上芽，并不洁净，所过之，飞起鲜血。

燕无恤问：“尔等蜂拥鼠聚于此，机关算尽，要燕某人项上人，拿来作甚？”

他双目圆睁，脖上充血，目中泛红，连连咳嗽。

左怀元惊魂

左怀元手抓住他的衣袖，似有话说，燕无恤将他再放开时，他气息微弱：“咳咳……燕大侠，我敬你是条汉……咳、实话跟你说罢……你是朝廷要剿灭的最后党，只要你死，白玉京也罢、江湖也罢，都安宁了。”

左怀元了一气，一动不动盯着他：“不错，抚顺成化，靖世宁。江湖党，以武禁，祸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