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令人直到了心里。

童阿九碎嘴：“那小姑娘真不得了，大广众之下说有个又黑又矮又胖的汉同人在抚仙楼上行那事！还把楼震塌了。”

亦是此夜，云公的衔月居。

苏缨记起当日，登时心疑虑大消，面快速松快下来，竟然有些幸灾乐祸，笑得眉弯弯的：“原来你也着过她的。”

记起，他养伤时，有一日曾听见云公抱怨过，说清歌楼统领苏缨真是蛮跋扈，城第一天就敢拆楼，不知今后还要惹多少祸事。

燕无恤沉默许久，再度开，微笑着：“怎么我听说的是，和她在一起……的是个又黑又矮又胖的汉？”

“公真是个怪人，怪得稀奇。里多少人伺候，怎不带几个来，偏只要我。我一个人又要烧炉、还要烹茶、还要扫地……这些也就罢了，连摘这活娘们唧唧都要我来。”

……

燕无恤情动难抑，重又将她搂在了怀里，这一遭，严丝合，满满的抱了满怀。

他个矮小，这样的活需要踮了足，摘得颤颤巍巍，手臂发抖。

唤：“阿缨……”

“你这是为我喝了醋么？”

苏缨后半夜才在阿曼的陪伴下回到了凤鸣堂，沐浴歇下。

苏缨闻言，面颇不自在，她讷讷低下，额直抵在他膛上，低若蚊的，轻轻的嗯了一声。

二人暧昧日久，各怀己念，忽而天各一方，多生跌宕，一夕情定，终消块垒。方才又是醉酒，又是争斗，情至时难免激烈，平静下来，各自都有些面红耳赤。

“是……傀儡？”苏缨脑海中回想当日那一幕，想起“燕无恤”确实是从到尾，一动不动，果真可疑。

燕无恤哈哈大笑，一苏缨发：“那不是我，偃师师擅傀儡术，能以木腊作人，栩栩如生，以假真。我杀了她父偃回，她必是为寻仇铸了我的假，放在抚仙楼寻找我的线索，你着了她的。”

苏缨便也缓缓的伸手来，僵的放在他侧腰上，顿了一顿，慢慢穿过去，好像察觉了他的复杂心情一般，福至心灵的，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苏缨恼羞成怒，板着脸：“你和别人卿卿我我，我还要我把你说得又俊又俏不成？”

“……………”

苏缨见前的燕无恤，脸青了又黑，一时间变幻莫测，彩万分。

风云散，后半夜，终于天上一圆月，倾撒一地，月如霜雪。

燕无恤又：“还记得莫川的践宴么？我便是被她的李揽洲傀儡引到了鼓中。”

童阿九架着扶梯在凤凰台上游曳，他提着一个篮，小心翼翼的收集着凤凰，放手边挎的竹篮里。

苏缨愣了愣，被夜风的稍稍降温的脸又火速红了起来，羞得连耳中都嗡嗡直响——是了，燕无恤与云公在一，那日自己说的话肯定被传到他耳朵里了。

燕无恤并没有顺着她的话茬，而是目微笑，低低问她——

一边，一边嘟嘟哝哝的自言自语。

月光下的凤凰如一丛一丛幽香的冷火，环绕着清冷的居所。

她一脸疑惑，等着解答。

幸而还有你。

燕无恤叮嘱苏缨暂且莫惊动偃师师，他过些时日来料理，又她早些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