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寺院里用了素膳，远山向僧人们借来棋盘，父女坐灯下手谈。

“寂了法师？自是久闻大名，他是栖霞寺住持明德大师的师叔，曾到广济寺开坛讲经。”

走了，罗锦言这才转去看，只看到一个湖蓝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外面。

想到这里，她忽然嘴打断了罗绍的滔滔不绝：“我想要个小弟弟。”

“那人是谁，像是懂得很多的样。”罗锦言甜甜的问，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以前遇到他三次，好像都不是在天，一次腊月里，一次在中秋之前，还有一次是元宵节，原来他天时是不在京城的。

老僧笑着说：“那位是秦公，他是寂了法师的贵客，见识和悟自非常人能比。”

“爹爹，您听说过寂了法师吗？”罗锦言问。

初时是为了让罗锦言锻练说话，后来就成了习惯。

以前在昌平时，罗锦言就对罗绍说过这样的话，罗绍已是两代单传，如果他没有嗣，罗家三房在他这一代就要断了香火。

老僧又笑了，：“秦公每年天都会来小寺住上一阵，和寂了法师谈论佛法。”

罗绍一愣，没想到女儿忽然来了这么一句，他不由失笑，却又佯怒：“胡闹，谁家女儿这样和父亲说话的，你若是不想下棋了，就回房睡吧。”

罗锦言又由老僧陪着，在栖霞寺逛了一圈，累得双发酸，也没有再见到那个人。

有时候罗锦言会想，如果没有她，爹爹早在母亲去世之后就会家吧，不过倒也不一定，家里没有佛堂，爹爹在家里也不念经，更没有让她抄经文到佛前供奉，说起虔诚，爹爹还比不上那些老太太。

好吧，说起讲经，罗绍便来了神，接下来的话题便是他今天听经的心得和会，罗锦言连嘴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直到离开栖霞寺，罗锦言也没有见到那个人。

回城的路上，见她若有所思，罗绍问她有什么事，罗锦言想了想，对父亲：“爹爹，我想我遇到那年灯会上的

“那他来寺里是要家吗？”小姑娘很好奇。

这也是父女俩多年来的聊天方式，别人是观棋不语真君，这父女是拿起棋就开始聊天，下棋是其次，聊天才是正事。

是啊，能成为这天下四大名刹这一的栖霞寺某位大师的座上宾，那当然不是凡夫俗了，可他才多大？

于是罗锦言很恶毒地想，原来他每年天都会来你们这里化缘啊，比起在天桥变戏法，这倒是一个好营生。

天已晚，今天显然是不能回城了，父女二人便要了三间寮房，罗绍和远山、明岚住在一间，罗锦言和夏至住一间，方金和腾不破住在另一间。

他变成张飞时，比在柳树林长了一，变成孙悟空时又长了一，现在有没有长，罗锦言没有看到，所以他也就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吧，怎么就能在栖霞寺混吃混喝混香料了？

结果次日罗锦言又去捐了一百两银，求菩萨保佑父亲能有嗣承继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