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起来，这才发现沉沉的，只好重又躺下。

没有白绫。

她又看向窗台，那里摆着一盆洒金宝珠和两盆仙，洒金宝珠养在青瓷盆里，枝上还系着一条粉红的丝带。

没有白牡丹。

夏至这才凑过来，低声：“您病下的当天夜里，庄里就走了，火光冲天，可吓人呢。附近的人家都来救火，可庄的大门关着，他们不来，好在只烧了柴房和棚，多亏刚下过雪，火势渐渐小了，没有连成片。”

罗锦言无奈地，又想起在睡梦中隐隐约约听到的话，对正在收拾桃的夏至：“走......？”

罗锦言苦笑，她这是老病了，每年冬天都要大病一场，不得人仰翻的就像是不能过冬一样。

忽然一只大手将她拦腰抱起，她被那只手托着，飘飘悠悠，大脑中一片混沌。

夏至眨眨睛，恍然大悟，：“您是问柳树林的那个贼人啊，没有抓到，但是林总派的人赶过去时，柳树林里那里的退步被大雪压塌了，虽是退步，可那院一时半会儿也不能住人了，要等着全都修好才行。”

夏至坐在炕桌前，正用小锤敲桃，常贵媳妇正在针线，小寒和小雪站在门帘旁边玩翻绳儿。

她下意识地看向上方，鸭卵青的承尘是簇新的，一看就是刚刚换上不久。

直到一碗汤炖燕窝下肚，罗锦言才回过神来。

罗锦言算算日，应是柳树林的房先塌了，然后柴房和棚才走的。

罗锦言醒过来时，已是黄昏。晚霞透过糊着丽纸的窗洒来，屋里一片朦朦胧胧的金红。

她撑着要下炕，常贵媳妇连忙拦住她：“我的好小，您这会儿可不能去风，刚才您用燕窝的时候，媳妇已经让小雪去给老爷报信了，老爷累了几天，这会儿兴许还睡着，外面天已经放晴了，等明儿个，媳妇陪着您去给老爷请安。”

罗锦言圈红了，爹爹还病着，却还要照顾她，从小到大，她就是这样拖累着爹爹。

小寒和小雪收了翻绳，急急忙忙跑了去。

“柳......树......”

还是常贵媳妇听到声响，这才看到罗锦言醒了，喜地喊：“大小醒了，快去把燕窝端来。”

常贵媳妇猜到她们有话说，笑盈盈地招呼了屋里的小雪，捧着桃仁退了去。

火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彻骨的寒冷。她站在雪地上，冷得发抖。

“爹......爹......”她问。

她已经病了五天了，今天早上才退烧，却又昏睡了整整一天才醒过来。

夏至把剥好的桃仁给常贵媳妇，：“劳烦嫂了，煮桃时多用纱布滤上两遍，老爷的要加银霜糖，小的那碗加冰糖。“

常贵媳妇笑着：“老爷这几天就在这里，没白天没黑夜地守着您，今天早上看您退烧了，远山和明岚才把老爷背回去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