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别哭，我不是想、想吓你的，你、你再等一下。

郗良如捣蒜。

郗良低下看着一地的碎玻璃，猛然想起安格斯的威胁，事不过三，再一地玻璃他要她净，她登时呼困难，惶恐的泪珠啪嗒啪嗒往下掉，僵的双手颤抖起来。

钱？要钱什么？他打开酒柜门，快问，你要喝什么酒？

潜意识里觉得女孩酒量不会太大，男人给她拿一瓶红酒，又为了替安格斯彰显豪阔，又多拿几瓶来给她。

你想喝就喝。

男人哑然，安格斯的女人不懂艺术，他也不懂，但漂亮女人的看起来是艺术的，而且画得真，赏心悦目，他不知她为什么要在意没有衣服的事，一块儿欣赏不好吗？

为什么？

当然不用钱了，什么都不需要，你想喝就喝。

显然郗良的答案是不好，见男人还在看着画，她急：我可以给她们补上衣服。

男人正端详着昨夜没来得及看清楚的女孩，她令哈特利医生和安格斯产生了分歧，忽然被问，他回神，理所当然：画家没给她们画衣服。

怎么，你要喝酒？

啊？

酒而已，地下酒窖里还多得是。

男人角一，没想到她都不用颜料的，反应过来后也不，招呼其他人过来，先是看什么稀奇玩意一样看着她，发觉她拘谨害怕了，又都赔上笑脸哄她，捧她。

声笑语间，郗良胆大了，神定了。

有了酒喝，郗良开开心心坐在沙发上，突发奇想直接往油画上倒酒。

寂静神圣的光令她迷醉，不禁伸手去，想摸一摸，想贴着它们睡觉。

忙不迭将碎玻璃和酒打扫净，再三确认没有遗落的碎屑，男人这才松一气：行了。

什么时候回来？

男人走过来，她退后一步，不安：我没有钱

男人茫然转动脑，而后拿绅士风度微笑着一本正经：这是艺术。

艺术就是不穿衣服吗？郗良重复，如果不穿衣服没关系，那要衣服什么？你不也穿着衣服吗？噢，你不艺术。

我不清楚。

郗良吓傻了，不敢动。

庄园里的画作很多，都贵的，不清楚这幅画价值，他灵机一动，将画拿下来后和女孩商量，到大厅里去补衣服，再叫上其他人围观，这样等画被糟蹋完了也有一众人作证，是安格斯的女人一手摧残的，和谁都没关系。

见男人动作利落将地上打扫净，郗良明白自己不用被安格斯惩罚，噎着问：安格斯在哪？

安格斯门了。

女人怀要忌酒显然不是一个长在每个人脑海里的常识。

男人将画在案几上放平，却听见敲击玻璃的声音，循声望去，女孩贴着酒柜门就像长在那里一样，睛亮晶晶地望着他。

男人错愕，郗良已经动手要把画从墙上拿下来，画很大，画框沉，他怕她砸到自己，忙自告奋勇上前，我帮你拿下来。

为什么不给她们画衣服？

不要钱也能喝酒吗？郗良以防万一地问，什么都不要吗？

郗良心怒放，笑得合不拢嘴。

郗良脚趾抓地，浑浑噩噩没有绪，又看向面前的油画，两个女赤着，漂亮的房和间金的丛林一览无遗，她看了都替她们到不安。

画放在这里，我去给你拿笔和颜料。

跟着走到楼下大厅，郗良先是被炉里的焰火引了目光，再是被一个大酒柜引得迈开脚步，跑过去趴在玻璃柜门上，看着琳琅满目的一瓶瓶酒，饥渴吞咽一下。

啊？补上？男人当即明白她思想保守，见不得，忙，不用吧？这只是画而已，是艺术，你

男人急忙拿着打扫工过来，见女孩见鬼似的哭得凄惨，他有闯大祸的觉，忽然间话也说不利索。

当约翰·哈特利站在她面前时，她也只当他是同样会和善待她的人。

她们为什么不穿衣服？

门突如其来的质问令郗良吓一，小手一抖，还没见底的酒瓶在足边绽放，男人反应迅速地喝：别动！别动

你怎么在这？

男人看着她净净的脚儿立在玻璃渣中，稍有挪移就会鲜血淋漓，他发麻嘱咐：你别动，千万别动，我去拿扫把来。

女孩同意了。

艺术？郗良歪过脑袋问，艺术就是不穿衣服吗？

男人忍俊不禁，画了衣服就没什么好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