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措离晓木越近，越能看清她眉间小小的川字。他嘴一张预备讲话，她一个转开门了店内。

“那你慢慢说吧。”

她把那些东西倒在桌上，换了新的纸箱重新装好，用胶带封了，再次放衣柜，上面又盖了一层蓝布。

……

她开始有些想念外公。

平措没想她答应的这么轻巧，瞬间有些过意不去。

周围特别闹，就这一块安静的可怕。

晓木不搭言，手里握着羊角锤敲钉，一声一声扎扎实实。

平措冷笑一声：“你就在这离家不到两个小时车程的地方躲了十多年，真够狠的。”

平措像是下定了决心要惹怒她，在原地打转：“十几年都没有音信的人，是怎么到让之予哥偏巧就在你的店里定制书架的？”

“这店是你开的么？”平措四下打量了一番。

晓木回到C市，整理了自己这些年的衣服件。衣柜角落里藏着的东西又跑到了里，纸箱有些化了，一副即将灰飞烟灭的样。

平措走后，晓木把他留下的邀请函放了粉碎机，碎渣全都用桶冲走了。

那样漫长的日，他独自一人走完了。自己呢，自己能不能到？

“我想说的可多了去了。”

早晚的凉意爬上的肌肤，夏天终于过去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叹气，“桶都快被你刷烂了。”

晓木暗骂没有公德，回探查声音的来源。

到狐狸手工店的那两年，晓木能的事情不多，觉得日像是被无限拉长了，总也不过去。后来渐渐自己开始设计、制作产品，又觉得时间走得太快，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过去了五年十年了。

他在金禾村度过的每一个夜晚均如墨般黑，每一气，上能吐一滩墨。

夜，晓木关灯闭窗，双圆睁知黑暗。

一正装的平措从一辆黑的车上走来，脚上的鞋的锃亮。

留过学的都喜冷笑吗？

晓木开始不耐烦，放下手里的活儿，直接卫生间。

他快步赶上，晓木三一两下好手、穿上围裙，取了工不发一言地开始活。

“商品全在那边，你想买什么，自己看。”晓木言语冷淡。

原本还有很多刻薄的话都咽回了肚，转准备离开的时候才想起今天自己来的正事。他对着她的背影：“爷爷明天八十岁寿宴，邀请函我放这里。”

三天之后外公土为安，晓木将他住了数十年的老屋里里外外清扫了一遍，关掉电闸，舀净缸里的，第二天离开了金禾村。

快要门的时候又扯着嗓吼：“你回不回。”

晓木停下脚步，手心的汗蹭在衣角，都没回，轻飘飘吐了个“好”字。

顾家乂看店门开着，店内却没人。往休息区走去，果然看到晓木蹲在那里着塑胶手刷桶。

平措见状又跟上去，嘴里不停：“邓茵和之予哥之间也就差一个结婚证了，我劝你别再想搞什么破坏，起不了什么作用。”

下了公车，晓木摘下耳机，慢悠悠的靠近狐狸手工店。掏钥匙开门，空气里惊现一声短促尖利的汽车鸣笛声。

晓木扭过，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我完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