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绪不敢再耽搁，生怕多拖会儿，聿潜醒来的几率又小了些，来不及和云遇再说什么，带着杨婵便走了。

杨婵似乎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但看她睛还微着，满面怒气，又似乎明白了：“你说二哥？二哥怎么了？他遇到危险了？”

“带我去见他。”小姑娘的泪已经在眶里打圈，却着没掉下来，语气异常定，惹得扶绪心里揪着疼——

“他下九死一生，两只脚几乎都踏了鬼门关，你怎么还如此悠闲？”看她茫然的神，扶绪暗暗了拳。她想，若非这小姑娘是杨戬的亲妹妹，她一定会直接将她扯到火云，哪还能这么耐心与她慢慢讲。

年杀伐决断、经百战的祖父霎时一浊血来。她本也浑浑噩噩，难过到不知今夕何夕，可一想到黄天祥年纪还小，而黄老爷年事又，生生了过来。

云遇倒了一凉气，看看扶绪，又看看杨婵，末了走到二人中间：“你们……”

这么想着，她又慢慢冷静了下来。

的确如她所说，她已经急到话都说不稳。云遇略一思忖，袖中的手暗自握攒心钉——那是黄天化临走前留给她的，他告诉她，这东西的用法简单得很，谁敢欺负她就使劲儿往谁扎便是了。

她顿了一下，在大脑反应过来前，脚步已经跟上黑影。

扶绪朝云遇，以作回应，而后跃下屋，径直朝杨婵走过来。

云遇即便抓心挠肝地想问黄天化的情况，却也知顾全大局。她收拾好东西，正打算带回武成王府，突然瞥见一个黑的影在半空一闪而过，朝扶绪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开！”女妖急到破了音，云遇只看到黑云

“我要去见他。”说这句时，她的情绪很快便调整了过来。

她终究，还是个小姑娘啊。

“可不是一段日回不来么。”扶绪笑着，眶更红了，“他杀了大金乌，去娲皇领罪，被五玄雷劈得一修为尽散，若不是女娲娘娘念着情分保住了他一丝气息，我又及时找到了神农，他可真的就回不来了。”

“你不知？”扶绪侧看她。

妖气弥漫，一大团黑的云聚在云遇前，她定瞧了瞧，没看这是什么妖。

“我很急，没时间陪你浪费，识相地赶开。”黑云中传来一阵微微颤抖的女声，她声音低哑，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也对，在年少时便经历过家中剧变，被神仙四追杀的日，如今无论遇到什么，里都是又果决的。

后来，他们家人再也不计较她非人的份，再后来，武成王每每寄回书信，都会顺着问候她一句。

和她哥哥一模一样。

“你心里只有你二哥？”扶绪说不明白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有愤怒，有难过，但更多的，似乎是替聿潜惋惜，看来他喜的人……

“不是二哥……”小姑娘的双眸瞬间睁大，“难是聿潜？他怎么了？”

她回看了看，已经看不见凤凰的影。放下心，稳了稳声线，她问：“你是谁？跟着凤君什么？”

杨婵倏地怔住了。

自他走后，云遇还从没用过攒心钉。

“我只记得他让我等他，然后……”她眸中恍惚，对聿潜的担心不似作伪，面上茫然也像真的，“然后我便睡过去了，再醒来时，就在这里了，但他还是留了信，说自己去办事情，一段日里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