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话，杨戬没再听去。

他不舍得伤她，却又不得不以决绝的方式推开她。但那时他敢祭哮天犬，是因陆压在她边。

在临睡过去那一刻，他疲倦的大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瞬间惊醒。

“无常……难得久……”杨戬轻轻念着，突然之间，他抬起，看向早已远去的准提人。

绕军营，他又走了好久，直到登上金岭，他才停下脚步，坐在一块突的石上，慢慢躺了下去。

他先前救不母亲，保护不了妹妹，如今甚至连自己放在心尖上在意的女都要亲手推开。

他一袍风尘仆仆，眸里却神采奕奕。枯瘦的指尖掐着一枯枝，正笑眯眯地看着杨戬。

他不仅记得少女惊愕到不敢置信的神，还记得自己的心块块崩碎开的声音。

“心中放不下的太多？”他笑着摇摇，手中的枯枝轻他的心窝，娓娓唱着，“一切恩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注）”

“孔宣虽然不是凤凰，却与当今的凤凰自一脉。”陆压余光看见杨戬的脚步顿了顿，而后放慢了步，他几不可查地一笑，继续，“扶绪临走前将百鸟令于我，但我毕竟不是凤凰，发挥不百鸟令的全威力。只有派人去凌霄宝殿，将此事说与玉帝陛下，让他放正在禁闭的凤君下来，与我联手，才有机会破了孔宣的五神光……”

猛然间睁开睛，便看见了前站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

杨戬翻了个，将手覆上心——当初她被他刺伤的位置。

“善哉，善哉。”人竖起手，对他行了个礼，“贫号为准提，从西方而来。今到东土，是为，度化有缘人。”

在很久的时间里，他找不到自己活在世间的意义。

准提人……

“长……”

他了帐，温的光当罩下来，刺得他下意识眯起睛。

见他迟迟不答话，准提人和蔼地对他笑：“小友如此疲惫，怎么不好好睡一觉？”

杨戬觉着这名字耳熟，却想不起来究竟是何方神圣。

杨戬利落地翻站好，虽心里觉他没有恶意，却还是警惕：“不知长是？”

而后他将

直到三年之后，她又一次现在自己面前。

也是因了那夜，他突然找到了好好活着的理由——他反抗不过玉帝，违逆不了女娲，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只要潜心修行，总有一日，他能救母亲，保护好妹妹，与扶绪光明正大在一起。

然而一闭上睛，前就是他将刀刺少女膛的场景。

杨戬早已经习惯了他的冷嘲讽，无可奈何地对武王：“臣忽然想起，今日还未曾查看粮仓。”

光温舒适，洒在他上，将他连着数日未曾合的疲惫缓缓放大。他只觉四肢百骸都被倦意填满，极度想就这么睡过去。

“我……”杨戬回，“心中放不下的太多，睡不着。”

仿佛真的第一看见武王一样，一脸诧异地对武王行了礼。走过去的时候还顺手拍了拍黄天化的肩，睛斜着杨戬，冷哼一声。

然而准提人并不给他回话的机会，笑着转过，轻声唱着这四句歌，朝西岐的军营走去。

双手枕着，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睛。

“不必孤王，你们去忙自己的吧。”武王随意地应了声，便对陆压，“不知君有何妙计？”

这一幕他记得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