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那时起，婠婠心里就对他敬而远之，也有了偏见，后再想消除，绝不可能的事。

婠婠定下心神，默默盘算了一遍自己的计划，忍不住把妆奁里的首饰一样样拿来，数了一遍，心里兴，这些可以充当很久的盘缠。

你没见过，我见过蝗灾什么样，十几年前，乡里就发生过一次，那些大蝗虫比饿死鬼还要可怕，密密麻麻飞到稻田里，把稻全都吃光了，大家没有米吃，就去镇上买米，米铺却把价钱抬了不止十倍，有人买得起，有人买不起，为了填饱肚什么事都能来，死了不少人。

婠婠不同意：就算只有两成，也比蝗虫真来了，把米吃得一粒也没剩下好。

婠婠躲开不让他碰，薛凤还是把人搂了过来，笑起来，今天他一次正常的笑，婠婠都忘记了躲开，光顾着看他，他乌黑的睛转过来，看住了她，认真地问了一句，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堪？

薛凤听得仔细，当婠婠说起提前收割这法，显然赞同，又听她险些要说宋怀玉的大名，面转冷，嘴上更是冷冷：提前收割稻，如果蝗虫没来，这年只有两成收成，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害人不浅。

婠婠没说话，她不知怎么回答，薛凤自顾自说：我没那么不堪，也没杀过人。他垂下帘看住她。他喜看她，无时无刻不在注视她，从第一天相遇，她从雪地里把他拖来，倒转的视线里，他只看得见她。

婠婠觉得稀罕，随问：以前没见过这么多蝗虫，今年一下飞来这么多，不会是要来蝗灾？

听到屋外的脚步声，知兰九来了，她连忙藏起来。

薛凤：事情过后，谁都可以这么说。

在清泉村，他分明还想杀她。

他说没杀人就没杀人？

外的事薛凤从不说起，听到婠婠说到蝗灾，薛凤心思一动，沉声：往年这时节也有蝗虫，并不稀奇，你怎么能笃定是蝗灾？

这些人命是天灾也是人祸，天气像现在这样，透不过气，一夜之间现了很多蝗虫，当时哥有人说蝗虫要来了，谁也没放在心上，没人提早去割稻，米才会被蝗虫吃得一粒也没剩下。

他这么说哥哥是后炮，婠婠气极，咬不过，打又打不过，也学他的样，脸儿冷冷的，二爷掌舵绵州米业，心里只装着生意，到时候蝗虫真飞过来了，只需要坐着收大把银，百姓的安生何须您。

薛凤走后，婠婠回到了屋，坐在梳妆台前把散的发松开来，对着镜，她有些心不在焉，脑还回响着薛凤走之前那句话，他说没杀过人，旁人或许听不懂，她明白他是在说李鳏夫。

薛凤瞥了她一，忽然伸手摸她的脸，至于吗，红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