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节要来了，席蕤奚很纠结，她不知今年节她该不该回苏城，外婆年纪大了，脚不好使，再说她也受不住江宁市的天气，不便北上，那么舅舅一家肯定得陪着外婆也不会来。杨芝也肯定不会回去过年，都多少年了，要回去她早会回去。

杨芝抬望向她，见她似乎有些不安，说：阿奚，你大了，妈妈不会限制你太多，你可以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主见。只要你跟妈妈打过招呼，让妈妈知你的安全就好。

妈今天我回来的是不是有晚？如果你觉得晚，下次我早回来。

你爸当年就跟我说过，要尊重孩的意见和想法，不可与过去教育方式论之。杨芝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低下继续织回衣了，说的声音很低，没有起伏，神也没什么不同，像是喃喃自语。

街门店张灯结彩，幡艳艳，光溢彩，火树银，挂着恭贺新年的吉祥词，五福临门，福星照，万事如意，各式各样的标语五八门，政府门还在指定场所放烟鞭炮，碎红满天，璀璨夺目，舞狮齐飞，鞭炮齐响。

大年三十那晚，席蕤奚给母亲打下手，杨芝了一桌丰盛的年夜饭，五菜一汤，鸭鱼样样都不少，席蕤奚说没必要那么多，只是她们两个人吃，但杨芝却不以为然，依然得丰盛，若是往年她一个人她就不会这般细致，经常都是一碗面，一两碟稍沾荤腥的下饭菜，但今年不一样。杨芝虽然嘴上什么都不说，但是席蕤奚还是受得到。

所以席蕤奚没有听清杨芝这句话，但她似乎听到了母亲提起你爸二字，心中一，仔细观察她的神情，没有异样，小心翼翼地扯开话题：妈，你这是给我织的衣吗？

杨芝很久没有买过年货了，她一个人过惯了，就算是几年她弟弟来照顾她，过年的时候他还是回苏城的。

杨芝织衣的用料是蓝，听到女儿的问话，她不语，过了良久，久到席蕤奚觉得有些尴尬，本想打个哈欠回自己房间时，杨芝就淡淡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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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和母亲一起待在江宁市，她国庆节的时候已经回去过一趟了，外婆想必也会谅她。

每次年级考试都像是一场无硝烟的排位赛，大家能发现无论中间一大波的排名易了多少主，换了多少人，而每当考试时坐在一班和坐在八班的都是那群人。

席蕤奚给外婆通过电话后，电视机里放着晚，母女俩就一起坐在沙发上守岁，时不时聊一些有的没的家常话，气氛刚刚好。晚主持人播报着激动人心的倒计时，屏幕里瞬间烟火满天，爆竹声响，歌舞升平，华彩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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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她不回苏城，又觉对不住外婆。多年来与外婆和舅舅一起过年的习惯她早已养成，若不回去，她怕外婆记挂。

今年是她来江宁读中的第一年，也是五岁之后才重新和母亲一起生活的第一年，她若是回苏城，就只有母亲一个人过年，她不忍。

岁序更新，一年伊始。

虽然杨芝说过让她随自己意愿，她并无所谓，但说心里话，席蕤奚是很想和母亲一起过第一个节的，即使只有母女俩，一个将会很冷清的年。

超市里喜庆的背景音乐响亮得带动人心，使得年味郁。母女俩买了些瓜生和其他的小零，不多，够她们俩吃的，杨芝在江宁市没有什么朋友，更别说亲戚，所以没有上门拜年的人。

杨芝还买了一副对联和一些喜庆的小装饰品，都是写着前程似锦步步升这对儿女的祝福语。母女俩还在外面逛了会街，给席蕤奚买了几衣服，苏城习俗：新年穿新衣。

面对席蕤奚的决定，杨芝也没表现什么其他的情绪，只是过年前几天带着席蕤奚一起去超市置办年货了。

辞旧陈岁，迎又一。

席蕤奚平常睡觉时间在十一左右，但偶尔作业多的时候就会熬到十二，今天和澄澄她们说好了一起跨年，于是微信连上语音通话，午夜的钟声正在倒计时，外面依旧灯火明亮，人声鼎沸，人们声音越呼越，最后一秒窗外发一阵爆炸的呼声。

一场平静又透着一丝尴尬的谈话就此结束了，杨芝习惯早睡，就说回房休息了，席蕤奚也就跟着回自己房间了。

不久就是这学期的期末考试了，这段时间没了林珩的扰，席蕤奚的生活就回归了正轨，虽然林珩偶尔现在学校，但她很小心地避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