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忙脚地解释起来：吏尚书一直都是关大人啊？其余几的尚书也没有姓连的......

尚书。

你说父亲辞官了，这是怎么回事？

恪礼慌里慌张，脑里突然灵光闪过，急忙：公您说的是衡州的布政使连奉连大人吧？

他在心里冷冷地问自己，即使在前世，他也不是无数次想过如果重来，绝不会再信她一字一句吗？可如今她当真不在了，为什么他又会觉得难以忍受呢？

谢知白没有去打扰他们，他从恪礼手中接过裘氅披上肩。他来的时候极快，回去时却走得很慢，像是在平复情绪。

公您在这里占了大理寺卿的位置，却年纪轻轻，招致了很多人的不满。几位尚书说公缺乏资历，到公手里的事情才多了许多，还有些不是公职责内的事情。

谢知白骤然变了脸，他转过，直直盯着他，底隐隐发红：你说什么？！

恪礼愣了一下，虽然疑惑，还是答：老爷年纪大了，想辞官多陪陪夫人。

恪礼觑着他的神，见他怔了怔，似乎镇定下来，又补充：明年开他就会回京述职，也许是公记岔了。

冬日的天是沉沉的昏暗，厚厚的乌云堆卷在天边，压得又低又密，连带着人的心情也郁闷起来。

谢知白慢慢吐一气，却觉得这样的天气如此的好，好到让他疑心这不过是他困苦沉郁后的又一次梦。

他刚刚才生劫后余生的庆幸，而此刻听到这个消息，却仿佛到天都倾轧下来。天边过闷雷，似乎也在嘲笑他的愚蠢。

谢知白恍惚了一下，布政使？

吏尚书，连大人？

在他确认现实之后，他才回想起之前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而恪礼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站在谢大人屋前，神似喜似悲，是大恸之后峰回路转，得见柳暗明，情绪急剧起落之下，竟然连浮现表情的力气也没有了。

愣在那里。

他念着这几个字，静默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布政使啊，为......

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是当真降生到了另一个人的，这里什么都好，有权有势的父母，年纪轻轻而居位的显赫，也没有那个害了他全家还不以为意的罪魁祸首。

见自家公神不对，恪礼有些慌了，他绞尽脑地想了半天，也不知他家公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反应那么大。

他犹豫了下，还是接着：不过老爷和公之前也有猜测，认为可能是太要上位了，圣上打算给太换一批人呢。

乎他意料的，恪礼面上满是迷茫地告诉他：公您记错了吧，吏尚书是关大人。

这样不是最好的吗？

谢知白站定了，或许是前世的经历，让他对某些字特别。

然而他的解释并没有什么用，他家公的脸愈发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