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口果酒,不久眼前便天旋地转,当即倒地不起。可怜头上那顶小金冠,就这么啪一下砸在地上,我仿佛听见了心和玉石一起开裂的声音。
不知睡了多久,等我再度乏力地抬起眼皮,猛然一张双眼充血的脸摆在面前,差点当场送走我。
尖叫声一出,顿时又过来好几张差不多沧桑的脸,将我团团围住。
皇后娘娘已无大碍了。太医们轮流把脉后说,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仿佛通宵几天后终于可以下班的社畜。
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勉强坐起来,觉得身体躺麻了。
你中了穿金戴银颠,好在服得不多,总算救过来了。萧祁回答,他眼里充斥着浓浓疲惫。
穿金戴银颠是一种少见的毒药,由蜂蜜、川贝、桔梗,加上天山雪莲萃取精华,由独门手法调配而成。服用者只消戴上各类珠宝即刻便陷入休克状态,需要与所有金银财宝隔离,等毒素排出体外后方可接触。
我有种很不妙的预感,连忙跳下床翻箱倒柜,果然所有柜子都空空如也,连绣金的衣物也不见了。
我的大蓝宝呢?我的海珍珠呢?我哭得很大声。
萧祁咳嗽一声:暂时先放在朕那里,等你好了再搬过来。
皇上金口玉言,可不能不作数啊!我咬着素手绢嘤嘤嘤。
连朕都信不过么?萧祁递来水,慢慢喂给我。在旁的太监趁机说,我晕过去的两日他一直不休不眠地陪护。
有这么温柔?
我顿时有种错觉,感觉自己才是女帝,萧祁是千方百计想要争宠的贵妃。
被我盯久了,萧祁脸开始变红,亲了亲我就自顾自开始羞涩。这举止彻底把我吓着了,说到底他根本不该是这一挂的角色,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错拿了隔壁组的剧本。
犯人查出来了吗?我定了定神,转回到正事上。
萧祁也收起了害羞的神色,一本正经地说:朕已命人查了药局,发现一名叫雪桐的宫女前阵子借口咳疾花了些钱让药童偷拿药材。看守药园的嬷嬷也说见过她,之后就院子里的桔梗就被偷挖了。太监们去搜房,在她屋内也寻到了剩下的药材。如今人已经关起来了。
皇上打算怎么处理雪桐?
胆敢谋害中宫,罪无可恕。等审清了来龙去脉,掌事自会处理。皇后安心养病,不必操劳这些小事。
是雪桐做的倒不奇怪,毕竟里唯一一个带药宫斗的就是她。我比较疑惑的是萧祁语气平淡,似乎毫不在意小情人的死活。难道萧祁在我不知情的时候开了欣燕线剧情,出现了真爱,雪桐在他心目已成了抹布?
怎么不说话?萧祁关切地问。
皇上真舍得?
他笑了:你病糊涂了吧,一个犯错宫女罢了,有什么舍不舍得。你若喜欢,赶明儿让人再挑些机灵的宫女过来伺候。
我正要再问,下人来报朝中急事,萧祁一听就匆匆忙忙走了,留下我对着毫无装饰的空荡大陋室。
所谓家徒四壁就是这感觉吧,真是千金散去未复来,苦酒入喉心作痛。
而且养病中还不能喝酒。我咬着小手绢,有苦难言,不得不忍受着无所事事中寡淡度日。
这日我刚入睡,外面就响起混乱的声音,隐约听见思蕊的呵斥:你算什么东西?敢来打扰皇后娘娘的清净?
求求你,让我见见娘娘吧!软糯的哭腔苦苦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