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了,一阵大风刮过,那些藏在最底部的东西还是被通通卷入了狂风里,一团糟。
那我想,姚汀将自己的目光和他相对,认真地提议道,我们不如试着去看看?
嗯?孟浮生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我想其实任何事都可以慢慢来,我们可以先去南城看看。姚汀握住了他的手,浮生,我知道你对母亲的情感是很复杂的,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得清,所以我们也不需要期待有能一次性处理好人之间关系的方法。
等到了南城,你可以选择和你母亲见面,也可以选择只是远远地看看她的生活。姚汀握着他的手更紧了些,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没关系啊,反正我们正好可以去南城拜访下朋友啊。
总之,只要迈出了第一步,往后的事都可以根据你的心意再去下决定。
而无论怎样,我都会陪着你啊。就像你陪着我那样。
姚汀采用了一种轻快的语气来讲这些话,这使得氛围不再沉重,使得孟浮生的内心像有暖流流过般温暖。
他抬起手揉了揉她的长发,额头抵在她的前额上亲昵地蹭了蹭,轻声说,我们汀汀长大了。
什么嘛!在亲密的距离里,姚汀冲他笑笑,我一直都是很成熟的人啊。
嗯,对。孟浮生应着又低头吻了吻她。
孟浮生和姚汀来到南城的时候正值中午,那天气温很高,酷热难当。明晃晃的骄阳曝晒到大地上,赶走了大量本有闲心散步的行人,因而整个城市在暑气中安静得不像话。
熬过去了整日最高温度的下午两点,人才稍微有了些外出活动的动力。车内虽开着空调,但干燥的空气还是让坐在副驾驶的姚汀有些蔫儿蔫儿的,可她努力强打精神,不让孟浮生看出来。
姚汀能感觉到从昨晚开始,孟浮生就陷入了一种不声不响的焦虑中,如果她的兴致再不高,那无疑又会为他增添一处需要操心的地方。
车速缓慢,迎面射来的烈阳穿过车前方的挡风玻璃,照在孟浮生握紧方向盘的双手上,他手臂上的青筋因用力而凸起。
导航仪上显示的目的地是他母亲的花店。
在姚汀的印象里,孟浮生开车的车速从未这么慢过。不过她也不打算故意聊几句毫不相干的话来分散他的焦虑,或者提出放些音乐这样的请求,她知道这对于孟浮生来说完全没用。
还好她心里很肯定孟浮生不会临时改变主意,因为他这个人只要决定了做什么事,就一定会做到底。因而姚汀便可任由他沉浸在沉默中,整理他的思绪并预测他自己的反应。
无论车速再怎样缓慢,只要一直在前进,就终会到达目的地。孟浮生将车停在了那家花店对过的一个停车场,从车内完全能将视线触及到花店的位置。
隔着这不仅不远的距离,孟浮生久久凝望着那家花店的招牌,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亲眼看到的场景和从照片上看到的还是有些较大的差别。照片上的门店不像现在这般沐浴在阳光下,色彩也自然不像此刻这般温暖、明亮、丰富。
那母亲呢,也会和照片上的她有些许不同吗?那自己呢,母亲离开他时,他才五岁,母亲看到现在的自己,根本不会认出来吧。这毋庸置疑,可是为什么想到这一点,还是会觉得难过呢......
浮生?姚汀又叫了他一遍名字,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