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雁，是我对不住她，嘉雁是无辜的，求陛下饶她一命。

竹叶青久置杯中，气消散，汪沛舟拿起前酒杯，笑：多谢陛下留老臣一个面。

我这辈文能安武能定国，位极人臣，赞拜不名，朝不趋。贤德传天下，百姓莫不知。汪氏族谱，往前推一千年，往后推一千年，再寻不到第二个与我一般的人。[5]

[4]三城百姓相随：参考刘备分兵樊城，沿途十万百姓相随。

曲江饮：新科士于曲江乘兴作乐，杯置盘中，盘随转，转至何人前便执杯畅饮，成一时盛事。

新朝初立，受封一等国公，重踏朝堂，手握虎符，亲女为妃，天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文武百官无人能其右。

苍老的面容神采飞扬，犹如少年十七岁金殿答问，第一回剥离先祖盛名受到世人瞩目，眉宇间尽是意气风发。昔年功业，他历历数来，仿佛又在只言片语中度过跌宕辉煌的一生。

开泰十八年，楚王独妖妃南氏，赐死九皇，戕害忠良，大兴土木修建瑶台，横征暴敛，以至民穷财尽，饿殍遍野。我借寿宴之名召集门望族，起兵讨伐，清君侧，诛佞臣，振臂一呼，天下英雄云集响应。

何事？宇文序问得急，话音才落便开了。

乾元六年元月十八，贤国公汪沛舟于府内服毒亡，年五十四。

仰一饮而尽。

朝不趋：朝不急步而行，古代臣朝必须趋步以示恭敬，与赞拜不名一样，都是皇帝给予大臣的一特殊礼遇。参考汉献帝赐予曹的诏书。

汪沛舟迟迟答：欠了沂斋一卷荷图许久，年前才答应了初夏赴江南，游湖动笔，只怕又要言约了。

欧园，江南神医，号沂斋主人。

[1]汪世华生平参考百度百科词条汪华，汪华，唐朝越国公，原名汪世华。

[5]赞拜不名：臣朝拜帝王时，赞礼官不直呼其姓名，只称官职。

如今细细想来，放不下的事，倒有一件。汪沛舟。

汪沛舟侧首，清风抖落积雪簌簌，宇文序目光落于窗外翠竹，眸中情绪看不真切。

[2]闻喜宴：又名曲江宴，唐朝科举放榜后官府于曲江亭举办的宴会，皇帝亲临，与宴者亦是皇帝钦，为王公大臣与新科士。

[3]贤德之公，社稷之臣：参考吴质称司懿忠智至公，社稷之臣。

四十七岁时，上天金榜题名的眷顾不及三十年后，东楚主力南下，我撤军襄，避其锋芒，三城百姓冒死相随；明年，与白继禺联合两军，取长沙，克武陵，平荆州，夺许州，上京，五战五捷。[4]

宇文序缄默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