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陈声不是个衷于抱着手机打字聊天的人。二来，路知意忙得要命，没工夫家长里短。三来，关系不对。

她举着手机，穿着厚厚的白棉袄，脑袋上还带着茸茸的帽，背后是一望无际的蔚蓝天空。

康定的草原一望无际，康定的藏寨红白错，康定的寺庙金闪耀，康定的溪边牦饮。

那倒影是有些不清晰，潺潺，将她的廓也变得弯弯曲曲。

路知意：哈哈哈哈哈哈。

他发来一张全副武装的照片——穿着厚厚的雪服，装备齐全地立在雪山上，姿态标准地预备起步。

文：你们要的自拍。

现在的年轻人都很浮夸啊。

文：家里的智障破天荒及格了，我请客吃饭，面上还洋溢着宛若考状元一般的喜悦……可怜，年纪轻轻就疯了。

路知意扑哧一声笑来。

那总是叫人想起日格桑的红。

你才是睛。

第一条——

他说：“怎么样，这里的雪景也不错吧？”

苏洋秒回：没有自拍，差评！

几天后，路雨受到同事邀请，去离冷碛镇不远的康定客一天，带上了路知意同去。

可她的笑容很灿烂，睛都完成了两新月。

陈声：睛不见了。

你全家都是睛！

文：下雪了：）

吕艺跟风：没有自拍，差评！

末了，又一次刷新朋友圈，看见了新的留言。

赵泉泉跟其后：没有自拍，差评！

五分钟后，陈声回复：笑得太奔放，睛都看不见了。

苏洋回复吕艺：摸着你的良心告诉我，你是认真的吗？

于是有了第二条朋友圈——

她坐在路雨同事的面包车上，一路看着窗外绵延起伏的草原与蓝天，还有那些不知寒冷的悠闲牦，黑的白的，拖着及地的长，偶尔牟牟叫两声，看着他们飞速路过的车影，甩甩尾。

的海鲜，还有一个埋苦吃看不清脸的人。

赵泉泉：风景好评！

苏洋：像素差评！

下一条：“见到了老爷昔日的战友，都是空气动力学的泰山北斗，霍老也来了。我不上嘴，但光听着也是受益匪浅。想一想，要是你在多好，和你一比，我就不会是在场唯一的傻了【/微笑】。”

可下一刻，退朋友圈，却意外收到他的消息。

笑着笑着，目光落在那句话上，心里一

路知意呢。

路知意又开始笑，边笑边想，这是他弟弟吗？光看穿着打扮，跟陈郡伟还像。

镇上连续下了三天雪，院里洁白一片，积雪丰厚。她拍了张照，照片上有小院里的白雪，也有远浮在云端的贡嘎雪山。

那是瑞士的阿尔卑斯山，雪地上有欧洲风情的小屋，有与冷碛镇如一辙的蔚蓝苍穹。

路知意：“……”

两人鲜少聊天。

路知意站在康定一半结冰、一半潺潺淌的小溪边上，对着自己的倒影拍了一张。

吕艺：景人也！

路知意一愣：什么睛不见了？

年轻的男生着雪镜，角若有似无的笑意，在外边的肤在光下熠熠生辉。满图都是白调，唯有他的嘴是令人惊艳的一抹红。

路知意一共发了两条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