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攥了些，她垂眸看着脚边的炭火，轻声嘱咐：“照顾好自己，我和知意都等着你回来呢。”

厨房在院的另一，推开客厅的门，山间的风呼啸而来，

一旁，路雨也陡然收回看电视的目光，定定地瞧着她。

“我在这里很好，大家都很照顾我，吃得饱穿得和，没什么值得担心的。”

路雨忙说：“我去。”

路成民笑了，连说好几句好。

电视上正演到一个小品节目，熟悉的喜剧明星搭档你一言我一语，把观众逗得哈哈大笑。

她说：“哥，这些话就不要说了，你知的，我从来就没后悔过。”

柴火烧得通红，火星飘飘摇摇升起来，又啪嗒一声爆裂消失。

路知意饱胀，眶酸涩，最终也只能笑着说句：“不长多大，我都是你的女儿。”

路成民在狱中表现不错，虽然人老实，一开始被人欺负吃了不少苦，但最终还是咬牙熬了过来。

人微言轻，不会拉帮结派，也没有人在冲突中给他撑腰。

他说：“多久回家的？小姑姑还好吧？你回家了要多帮她事情，她照顾这个家，又帮我照顾你，太辛苦了。”

几乎是立刻，铃声又响了起来，路知意还没搁下手机呢，又拿起来一看。

陈旧的家透着年代，角落里有蛛网，但山村里的人不在意，也不打理。

路雨坐在那，抿了抿，笑了。

路成民时间仓促，没法说太多，到来絮絮叨叨半天，才低声说：“我对不起你，小雨。”

他是笑着说这话的，可那笑里的心酸却多过喜悦。

最后是路知意站起来，“时间差不多了，我去煮两个汤圆，咱们吃了和和。”

家中有这个习惯，除夕夜里来两只汤圆，新的一年顺顺利利，有什么挫折都能圆溜溜地过去。

可他竟然听去了。

目相看，那时候他还不耐烦地让她赶回去，也因此，路知意完全没抱任何希望。

凡事都靠忍。

看清屏幕上的“爸爸”二字，呼顿时急促起来，她几乎是下意识站了起来，急急地将手机凑到耳边，叫了一声：“爸爸！”

这一次，他说得更多些。

“期末考试爸爸从来没担心过，你念书一向努力，也一直很争气，只要尽力就好，别的都无关要。”

好人有没有好报，没人知，但他踏踏实实忍到今天，总算是狱警也好，狱友也好，都清楚了他的，没人为难他，也没人再欺负他。

“知意，新年好。新的一年，你又要长大一岁了。”他在那边笑着，慢慢地，慢慢地慨一句，“第六年了，我的知意已经快十九岁了啊。等我回来，当初那个小不都长成大姑娘了。”

电话挂了，屋里一时有些沉默，谁也没开说话，好在电视上依然闹闹的，没有冷场。

路知意拦了下来，“你坐着看电视，让我来。”

屋很大，因为人少，更显空空。

陈郡伟顿了顿，最终没有拒绝，说：“好。”

甚至，他为自己争取来了除夕夜的五分钟通话时间。

彼此再一声新年快乐，电话终止。

电话到了路雨那。

家徒四，不愿开向家中要钱给狱警送礼，他受到的待遇不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