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啊。”她靠在椅背上，了眉心，“后来不那么年少无知了，知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哪怕是无心之失，那也是一条人命。”

“后来我妈就轨了。我当时太年幼，镇上又不如城里，世界无奇不有，我什么都不懂，只知那阵山上修国，爸爸忙得要命，常常一周才回家落个脚，家里总有另外一个男人。我妈说，家里事情多，镇上的刘叔叔好心，总来帮忙劈个柴，农活。”

最后还是小孩装作不经意地问了句：“你不是要给我什么建议吗？”

“可是时间长了，我又好像想明白了。日不好过，没有哪一方该承担全的责任。我妈是自私了，可我爸也未免太无私，帮人帮到自己家里揭不开锅，过犹不及，其实也是一自私。”

“是，她是有错。可一个人有错，不代表我们要全盘否定。就算她轨了，叫人不齿，也不值得用命去偿还。”她笑了笑，“毕竟没有她，就没有我。他们曾经也过得很开心，只是后来格不合，理念不同，日也过不下去。”

路知意说：“其实后来这些年，我常想起我妈妈。她并不是一直都那样的，她曾经对我好，对我爸也好，家里井井有条那么多年，都是她一个人忙里忙外。”

小孩的嘴开开合合，半晌才问一句：“那，那你爸呢？”

小孩愤愤不平，“不是这样的，日明明过得下去，是他们自己非要轨。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这叫贱！”

他只能重复一遍：“结果如何？”

“在坐牢。”

“我曾经很恨我妈，成天跟我爸吵架，后来她自己了轨，却害得我没了母亲也没了父亲。”

小孩一脸震惊看着她。

直过得。我妈怨他，毕竟别人村官，都有油可捞。他非但没往家里带半个字儿，反倒把日越过越穷。”

“你先说说看呗。”

“……”小孩大概没想到，有人会用疯狗来描述自己，“后来呢？”

小孩打岔，“可她轨了，这就是她的错！”

她抬，“……你愿意听了？”

“这事我爸也知，他很激那个刘叔叔，家里香腊什么的，也会往人家家里送。”

两人对坐着，路知意仿佛沉浸在往事之中，忘了开。

“后来有一天，工地上了事，我爸回家拿钱，给受伤的工人垫付医药费。结果正好撞见我妈和那个刘叔叔衣衫不整，这才知他们早就好上了。”

路知意抬望他，平静得可怕。

“可他不是故意把你妈推下楼的啊！”

“结果，我妈拉着不让我爸追上去，发生肢纠缠时，我爸失手把她推下了二楼。她朝地，当场死了。”

路知意停顿了一阵，才说：“可是小伟，你不是真的希望你爸爸死掉。你今年十六岁了，十六年里，他并不总是像今天一样混。十六年前，是他心心念念

路知意却问：“你猜猜看，结果如何。”

她盯着那卷，声从容，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路知意顿了顿，“我也这么想过。开那天，法官宣判他六年有期徒刑的时候，我差像疯狗一样冲上去揍那法官。”

她笑了笑，这家伙，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