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地：“我……”

他略有些讶异，

“喜，”她认认真真地说，用脑袋抵着他的肩膀，想了许久，捂着说，“我有些想哭，你不许看我。”

王总淡淡地：“世，慎言。”

愧疚为什么自己不能为她挡风遮雨，为她滤掉一切有害的事，为她撑起一片天。

他幼年丧母，父亲也是可有可无，其实吃过的苦并不比她少，可这些苦放在自己上的时候尚且觉得能够咬牙过去，放到她的上，却只让他愧疚且怜惜。

……

她怔了怔，忽然有些古怪地否认说，“我才没哭。”

苏凝绿伸手，正好有一片叫雨冲刷落下的望轻飘飘地落到她掌心，她笑着把递到他的手中去。

他在她面前总有些不善言辞，情不能轻易说，可所有的怜惜与疼，都在这一吻之间现得淋漓尽致了。

楚王世笑起来。

谢淮伸手，势又温柔地掰起她的脑袋，她像是有些不自在，可眶红红的，分明是已经哭了。

她靠到谢淮膛之中，慢慢地阖上，雨渐渐浸了她的睫，方才那个有成竹、不可一世的女帝，到他怀里，好像又成了个寻常的柔弱小娘。

他常常想，他的阿绿这样生动丽，这样不可一世，可竟也要吃这样多的苦。

她仰起脸来，叫濛濛的细雨扑了满满脸，不由得眯起，随后靠在了谢淮肩上，低声：“太傅今晨叫送来的，我见到了。”

她举，瞧见他袖边缘绣着清雅的竹纹，又慢慢地说：“我不怪你，谢淮，我早就明白了，这世上总有些事情，是不能挽回的。我不怪你。”

谢淮“嗯”了一声，摸了摸她的发，问她，“喜吗？”

谢淮莞尔，同她十指相扣，那片地贴在两人掌心，叫成了一团，他低下去，隔着细密雨幕，吻住了小皇帝带些冰凉的。

谢淮莞尔，用额着她，认认真真地瞧着她清亮的睛，只是：“我方才很担心，不怕你被欺负，就是怕你觉得委屈，怕你不兴。”

谢淮地搂住了她，低声说，“往后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会在你侧。”

“我不知你先时有没有怪过我，”谢淮说，“柳娘事那会儿，我不在你边，现在想来很是后悔。阿绿，那会儿，我瞧见你哭，我很心疼。”

他并不笑话她，只是低下，替她吻去颊边泪珠，她反倒不好意思哭了，用手抵住他肩膀，“这光天化日的……”

楚王世忽然睛一亮，说，“皇姑姑是顾念亲情，对旁人可不留情，倘或今日之后，谢淮对她已无襄助之力，她又会怎么对他？”

雨幕之外，楚王世双手环，依着栏杆，轻轻嗤笑，说：“皇姑姑今儿的算计，可真是叫我大开界，现在想想先帝把我父王直接丢到岭南去，还指不定是为了保谁的命呢。”

谢淮莞尔，知她死鸭嘴，也不拆穿，只是抬起手来，拿袖替她挡着雨。

王总微笑，：“陛下也算顾念亲情之人了。”

他并没有再说什么，可不久，谢淮却在门前遇上了等着自己的楚王世。

人去拿伞，苏凝绿却摆了摆手，止住了他的动作，只是：“丁大雨，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