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她的人,不就是你自己吗?”秦念仍不明白,大声,“你知不知
,她直到最后都还在想着你?”
但也只愣了一瞬。
“再也没有延陵谢氏了!”
“云罗衣?”皇帝愣住。
她不想听,她越是听,就越是害怕。
“陛下!”秦念已觉不对,但她的心中实在还有很多疑问,一下
全都冲到了嗓
,“陛下你清醒一
,你还——你还记不记得云罗衣?!”
秦念摇了摇,又摇了摇
。
谢随他自己,知不知?!
“谢随实在太过难缠,所以五年多前,谢贵妃想了个法——让谢太夫人假死,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假葬仪,将谢随引回来。”皇帝的笑声越来越
沉,“谁知人是引回来了,将他关在极乐岛的
牢里,拷问了整整五年,却也绝不说
你的下落!到最后,还不是靠了白骨山庄和
金断玉阁,才终于找到了你……”
诃殿?”
可是这十多年来,她一直心安理得地端坐在被谢随连累的位置上,谁知一朝翻转,她才是连累了谢随的那个人。
他们,本就是来杀爷爷的。
之后的追杀,也都不是来杀谢随的,而是来杀她的。
“我已给她报了仇了!”他大哭着,连声音亦埋没在哭腔里,“罗衣,我已给你报了仇了!”
为什么谢随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些?
而谢随,带着她十年逃亡,多少次濒临险境,负重伤……全都只是因为她而已。
“再也没有延陵谢氏了!”
“就是朕的人。”皇帝手腕上吃痛,面上却仍冷酷,“但他们也太不经事,才会留了你这一个活。”
秦念突然下了床,一把扣住了皇帝的手腕,目光冷亮地直视着他,“你说清楚。十五年前,到我家来,杀了我爷爷的人……”
不是谢随……那些人,不是来杀谢随的。
秦念好像蓦然从梦中惊醒,看着皇帝的怪状皱起了眉:“陛下?”
为什么谢随要自己承担了这一切?
“但是,说实话,若是放过你,放过谢随,还可以让谢家不好过,朕何乐而不为?哈哈哈……朕为什么早没想到这一?!哦,对了,”他的笑声忽然诡异地梗住,“贵妃已经被朕赐死了!谢陌也没了,从今以后,再也没有延陵谢氏了!
那死灰已渐渐弥漫上皇帝的
眸。那双
眸本来就很灰暗,此刻好像更
不见底了。
皇帝后面还在说些什么,她好像全都听不见了。
一瞬之后,竟尔有泪从他
中不可自抑地
下,
过他那沟壑纵横的脸和
瘪枯燥的
,他那枯瘦的肩膀耸动着,好像已不能承受这一
帝王常服的重压了。
他好像极兴奋,又好像极痛苦,中混杂着期待与绝望的亮光,甚至连双手也不自禁地舞动起来。
秦念呆住了。
从皇帝那常服的衣衽往上,衰老的脖颈
渐渐泛起死灰
,又一
、一寸寸地往上蔓延。而皇帝自己却浑然不觉,仿佛是疯了一样笑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