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帘转过，看向他，“我知这些年，你在侯爷手下，了很多事，也吃了很多苦。侯爷将你的母亲关押起来威胁你，你也没有法。”

沈秋帘笑：“现在会说话了？方才我还你是个哑。”

午后的日光斜照山林，沈秋帘与韩复生两人一前一后，已经走到了后山的半山腰。

沈秋帘笑了笑。

韩复生抿了。

从半山向外望去，莽莽苍苍，层林残雪，中间缀一二人家，沈秋帘淡淡地笑了：“谢随那幅山雪，是真的有沟壑之人才画得来。”

沈秋帘却只是笑，她并不怎么顾及这贫民的江湖人的骄傲：“但我知他将你的母亲关在哪里。”

在残酷的黑暗中挣扎太久的人，对一丁的仁慈都会激得恨不得以死相报。

韩复生突然抬起了盯住她。

她说得非常轻易，以至于让韩复生不敢置信：“真……真的？”

他虽然从方雨跟随延陵侯已很多年了，但他与这位主母单独相，却是第一次。他摸不准她的脾气，也听不懂她说的话。

她颇是满意地抬起，望向远方。

“我知你与秦念有旧，但她现在是朝野通缉的要犯了。”谢陌冷漠地、在上地，“你如能帮助我们除了秦念，五百两纹银到手，后半生也再无忧无虑，你的母亲……”听他提到了母亲，韩复生的陡然一颤，“你的母亲，我也可保证她衣无虞，安安心心地走完这一辈。”

韩复生咬牙：“是属下错了。”

沈秋帘一边往前走一边：“这样吧，待会你只要听我的话，最后我们杀了秦念，我就告诉你，让你带着你母亲远走飞。”

“杀秦念可并不简单。”沈秋帘挑眉看了他一，“这红崖寨的老当家，当年曾有一手独步武林的俊功夫，兴许已经传给了她。何况你师父方雨，不是也死在了秦念的手上？”

因为他自己从来没遇到过什么开心的事情。

沈秋帘叹气，“也只能如此。你知的，侯爷他并不是个讲信用的人，”她看向韩复生，“但我是。”

她的神是如此认真，甚至让韩复生都不由得愣住。

“……属下遵命。”韩复生缓慢地回答，仿佛一台已经锈蚀的钝重机。

沈秋帘的认真，甚至让他到了惶恐。

他低下，轻声嗫嚅：“是……”

***

韩复生咬着牙，膛剧烈地起伏着，中光芒如野兽般跃动。他很急切，但他的开却也很艰难：“我……我可以试试！”

她知他一定会听她的话的。

沈秋帘抬手捋了捋鬓发，微笑着复往前走，韩复生立刻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追问：“我母亲关在哪里？”

韩复生没有回答。

毕竟他已经习惯了尔反尔，习惯了背信弃义，他那个短命的师父，除了教给他一无大用的武功之外，也就是不断地教导他这些东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