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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向似乎都睡得很熟，一挂碍也没有的样。

秦念在夜半过后，披衣起，去谢随房前，敲了敲门。

她上了二楼，有人已经等候在那最大的雅间里。雅间的四角都燃着明亮的灯烛，但那个人前却只有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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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要下雨了，夜尽云，有隐隐的压抑的雷声暗中潜来，仿佛无声的威压。

他皱眉，“你怎么还在这里？”

男人看着她。

她在门半跪下来，低，“殿下。”



柳绵绵：“睿王雇你杀我，原意是想让他与秦念的勾当不要被人知，结果我到底还是告诉了谢随，而你到现在还是没能杀了我。”她静了静，嫣然一笑，“言下之意，你失败了。诃殿的杀手若是失败了，会有什么惩罚呢？”

秦念在他门前站了片刻，终于转离去。

谢随似乎已经将柳绵绵和那封信的事情给忘记了。他就如一个最普通的市井男人一样，清晨去赶集买菜，回来便在院里打、劈柴，到了中午便开始烧饭，下午也许读一会儿书，晚饭时则一定要喝酒。喝完了酒，就睡觉。

“呐，”柳绵绵好像全没听见一样，“你叫什么名字？”

夜的风暗起，小桥下的溪淙淙作响，云漂移遮住了残月，秦念的影在地上也模糊成一团暗。明明已三月末了，但夜到底是冷的，她将弯刀在衣带上又了，抬看了看天。

“孤听闻你在这里住了一个月，便等着谢小侯给你建房。”那人的声音很冷，这句的语气却像是在讲一个笑话。

男人重复：“与你无关。”

她与谢随的相，虽然没有什么盛大的快乐，但一直以来，都是最让人留恋的，抓不住地留恋。

秦念本不能想象，原来天，说过去也就过去了。安稳静谧的时光其实并不是悠长的，而是短促的，就像天里的一声飞笛，连余韵也不留下，便已消失在远方的云层中了。

那正是谢随曾经留她住了一个月的客栈。

他穿着一件织金的丝袍，手中拿着酒杯，躺在窗前的榻上，边有一个低眉顺的侍女正给他着肩。

这个女人似乎真的脸很厚，如果他不回答她的话，她似乎真的可以一直不停地追问下去。

三月末的一个夜晚，月已残缺。

门里没有声音，谢随似乎已睡得很熟了。

“萧予之。”终于，他还是回答了。

柳绵绵正倚着巷的门墙，懒洋洋地看着他。

柳绵绵离开无锡之后许多天，日平静如井底死。

周，这里都是普通的民宅，风一，地上过早凋零的叶便沙沙作响。

柳绵绵却罕见地没有笑：“方才那个人，也是诃殿的杀手吧？”

男人平平地：“与你无关。”

秦念沿着溪，一路穿街过巷，直到停在了一家客栈门前。

五年前，五年后，莫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