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怔抬,才发现他已经站在离自己极近的地方。
秦念呆住。
“念念。”他忽然唤了她一声。
她现在也已明白了,要将自己的人生一意孤行地持走下去,其实并不比让人生重新开始来得更容易。
这个问题,他难已回答过了?
谢随笑:“我也已不想再回去了。你还记得长江孤岛上的那些和尚们吗?我总是不能懂,这一辈
都没过好,他们怎么就以为自己可以过好另一辈
?”
“什么?”
她的背后就是那连绵灯火,柔柔的,的,仿佛将她的目光也
化成一片静谧的湖。
那笑容是那么宽容,却又是那么悲哀。
他若是真的已回答,那之后这五年,她又怎会绕了这么多的弯路,她又怎会走得这么远、这么辛苦,她又怎会在怨恨中一日日沉沦挣扎?
秦念脸上犹如火烧,却偏偏因为不明白他的意思,羞臊中更了不快,“你既知
我喝醉了,就该在我清醒的时候再回答我一遍。”
谢随:“我何尝不想?”
一时之间,秦念仿佛受了惊般抬起了,对上他那情绪纷涌的
眸,又立刻逃避一般移开了目光。
谢随捧着酒杯、扶着桌站起,也走过来,往那夜
下的楼宇看了一
,笑
:“置酒
殿上,亲
从我游。中厨办丰膳,烹羊宰
。……”他轻声
,“十五岁之前,我一直以来,过的便是这样的日
。”
秦念微微垂下了帘。
他却好像被她这一步给刺痛了,帘微微地垂落,夜
在他
廓分明的脸庞上拓下沉沉的暗影。
谢随看着她的表情,淡淡地笑起来。“你那一日,真的是喝醉了啊。”
谢随笑着拿过她手中的酒杯,自己喝了杯中酒,“不过你喝醉之后,也还是很可
的。”
喝醉了?!
谢随转过,将窗
推合上,一时间对面的声音变得小了,像是梦里的蒙蒙飞雪,窸窣声响反震在这寥寥四
,“你想听,我便告诉你。但是念念,你如果想不起我的回答,便当是我抛弃了你,那于事实实在也
她不记得了啊,她不记得了!在那不知名的树下,在那柔
暗昧的月光中,她问他:“谢随,你喜
我么?”
“但是念念,你还记得吗?”谢随的神却并不放松,“你还记得我是怎么回答的吗?”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已经不想再回去了。我将你带来延陵,为的就是和我自己的过去,作一个了断。”
(二)
他凝望着她,眸光而沉默,仓促间她竟
到不能抵受,乃至于后退了一步。
秦念轻轻地:“我已说了我不羡慕。”
五年前,他是怎么回答的?
她蓦地盯住他,内心几乎可说是愤怒了。
“念念,你曾问我,五年前的事情,我是不是都忘记了。”他慢慢地说,好像每一个字都在拉着他陷
泥淖,他一边挣扎,一边却更认真地凝注着她,“可是,我怎么可能忘记?那样的夜晚,我怎么可能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