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啦，我回去还得现饭。”孙王氏肯定还没回来，孙家几人的饭都得靠孙兰儿。对于孙家这样的人家，也就三十过一天的年，之后的几天就得过平常的日了。

漱，就脱衣裳钻了被窝里。

“兰，你在我家垫吧儿再回去吧。”夏至就跟孙兰儿说。

“我不容易。”夏至也没说别的。夏老爷不糊涂，他都看在睛里了。

“我娘也去了，估摸着不到明天天亮都不能回来。”

“那咱不得去拜年吗。”夏秀才说。

“那肯定得给我带啊。”夏至就说。就算是一会小黑鱼儿叫她去吃饭，她的那份粳米饭还能留着给孙兰儿吃呢。

远远近近的，还有稀稀落落的鞭炮声。这应该是那些彻夜不睡的人放的。孙兰儿还小声地告诉夏至，说是村东田大儿家里放了局，很多人在那赌。

第二天，天还没亮，夏至觉得自己才刚刚闭上睛，就被一阵阵的鞭炮声给惊醒了。天还早的很，这并不是早起的第一波鞭炮。

田氏没说话，手底下动作就加快了。

孙王氏本就没有几个钱，可她就是能在那里赌。

“咱今天都不用起这么早。”田氏对从东屋走来的夏秀才说，“反正也没啥人上咱家来。”

孙兰儿急匆匆地回家饭，夏至走到堂屋来，田氏正带着大丫和二丫烧火饭。

这里面的猫腻大家都知一些，不过谁也没撞见过，为着孙老五的老实厚，也就谁都不肯说。

几乎每个村里都有一两这样不走寻常路的人家。很多不能见光的事都发生在那里，那些不走寻常路的人也都苍蝇逐臭般地往那里聚。

大年初一，人人早起。

夏家人同族少，辈分，一般等着别人上门拜年就行了。但总有那么几人家也是需要他们上门去拜的。

“真烦人。”夏至咕哝了一句，但她也没有接着继续睡，而是起来穿衣裳。

其他人的早饭都是米饭，夏老太太却留了饺给夏老爷、夏至和小黑鱼儿。几个人吃小灶。期间小夏林还跑来了，夏老爷和夏老太太都没说啥，小黑鱼儿装了一碗饺给小侄。

孙兰儿也起来了。夏至还听见东屋里悉悉索索的穿衣声，还有轻轻的说话声。

田氏本就没打算包饺，她们早上打算吃饭，不过是粳米饭。过年了，夏至拿了些粳米过来给大家吃。

然后，等夏杨过来的时候，夏至他们已经吃好了，饭桌也撤的净净。不过夏老太太给夏杨留了几个饺，没让他白来。

田氏也没多说，淘好米就下了锅。

“一会叔带你放炮去。”小黑鱼儿还对小夏林说。

很快，夏至就听见了大青的叫声。正如田氏所预料的那样，小黑鱼儿带着大青来叫夏至吃饭了。

因为鞭炮声是从村东传过来的，夏至立刻就猜到，这肯定说那些彻夜赌钱的人在放鞭炮醒盹了。

“给你带份不？”田氏还问夏至。

昨天的饺大家伙只吃了一顿，夏老太太并没有给她们多帯份儿来。她们这三谁要是想吃，那就得自己包。

“你是个周到人。”夏老爷也不能不赞夏老太太。昨天守岁，夏老太太还特意给五月煮了一碗饺，夏老爷都知。

小夏林也没客气，吃的包脸鼓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