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都回来了？二哥和夏杨也回来了？”夏至问腊月。

夏至知孙兰儿在她家还可以，如果明目张胆地到后院去玩，被孙王氏知了就要生事，所以也就没有勉孙兰儿。

“我一个大儿，一个大孙，都是读书的苗。落到现在，哎……”夏老爷长的叹气，这话似乎与刚才的话不沾边，但是略一会就知，说的还是一回事。

夏至的西屋炕上摆了张小炕桌，孙兰儿、腊月和小夏林都在炕上坐着，夏至拿了昨天集上买回来的糖块和杂拌儿招待大家伙。

“十六心里明白，是个能人。”夏老爷幽幽地，“我看啊，说不好这以后老大一家，还得靠十六。”

后院果然是闹了，在大门外就能听见东厢房的说笑声。夏至先往上房去跟夏老爷和

大兴庄周边有小孩住姥家的风俗，十天半月的都是平常事。不过罗氏这次送两个儿去住姥家，却是有儿特殊的缘故的。

转天，夏家后院就闹起来了。夏家老二一家逛过庙会，又在罗屯儿住了一宿，吃过早饭之后搭了车回来了。

“四，你没看见，三和五她们拿了不老少东西回来，可兴了。”腊月小小地吃着东西，一边说。

罗氏娘家的日过的平常，还比不上老夏家。以前二房的几个孩住姥家都没有超过十天的，更别说大包小包的往回拿东西。

“我替她想了，那孩不是没成算的。她把钱留在手里不，到后来只怕会惹闲气。”夏老太太又说。惹闲气是委婉的说法。田氏这些天不在家，却总有回来的那一天。如果她知夏至手里有钱，肯定会闹腾。

孙兰儿在给夏至衣裳，都不抬，但并不耽误说话。她随说了一句：“这回你们二和小杨在他们姥家可住了不少日吧。”

夏老太太扭瞧了一老伴儿，就有些猜到了他的打算。“十六就算能，也是个小丫。你别把啥事都让她扛。”

“是住了不少日。”夏至让夏林吃杂拌儿，不许他多吃糖。夏和夏杨是夏家二房的两个儿，前一阵被罗氏送回娘家去了，一住就住了一个多月，今天才跟着一起回来。

腊月就小声说：“总说她娟，啥都是她娟给买的。”然后她又问夏至和孙兰儿，“四，兰，上后院玩会去不？”

夏至的礼不贵重，但是这份心意是真的把夏老太太给动了。

孙兰儿也知这些，就问了一句：“老罗家是不是发财了？”

夏老太太知老伴儿的心病，忙就打岔。“我在你们老夏家也几十年了。老大和老二小时候我也伺候过他们。俩儿媳妇也是从我手里娶门的。这些年，我这边啥东西都没得过他们的。今天第一遭，是孙女挣钱特意给我买了东西。”

“兰，那你给我看家吧。”夏至这么说着，就和腊月、夏林一起往后院来。

夏至就了，她该过去识字写字了。孙兰儿却摇摇，她打算趁难得的空闲尽快把她和夏至的小衣裳赶制来，然后再帮着夏至鞋。她还打算用夏至拿回来的那些布多几个荷包什么的。

“……还有小杨哥，可显摆了。”夏林声气地说。

“都回来了。”腊月。

夏老爷就叹气，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