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不安与恐惧在这一刻达到了峰，他心中有什么在崩裂，撕裂一般的疼痛席卷而来。

他还保持着那个伸手的姿势，目光定在虚空的某一，却已是失魂落魄。

千霜睫微微颤了一下：“阿衍……”

商衍很低地闷哼了一声，突然转换了他们的位置。

他说：“你总是骗我，我只是海里的一条人鱼，我怎么知你走了以后，究竟是去了哪里？万一你不回来了呢？万一你回不来了呢？你怎么这么坏……总是想抛下我，总是不想跟我在一起……”

商衍垂着推她，推着推着，又掉了一颗珍珠，声音完全哑了：“你走开！”

千霜第一次那么认真地看着他：“阿衍，我没有同你开玩笑，我这之所以衰败的那么快，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天法则想让我死，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我得回到我原来的世界……原来的。”

她还没说完，商衍就懂了。

这条鱼在明晃晃地勾引她！

她一心求死。

相遇以来的一幅幅画面在脑海中划过，她为救他受了重伤，又因为他执意把她带来海底城，觉醒了人鱼血脉，才伤了本。

他哭了。

千霜看到商衍的眶泛着很可怕的

千霜简直猝不及防。

“等我回去了，我再来找你好不好？”

十年的寿命，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吗？”

是他害死了她。

商衍连哭都是安安静静的，他不跟千霜吵，也不跟她闹，他沉默地表示自己的难过。

商衍抓着她的里衣，帘半敛未敛，尾魅转，眸中动人心弦的迷离之。

千霜几乎想也未想，抓起他手心还没完全消散的破就了嘴里：“我吃！我吃还不成吗？你这条鱼哭什么？成心想让我心疼吗？”

他救不了她了。

千霜压着他，把上外衫脱了，随手扔在一旁，着气问他：“怎么的，你们人鱼？”

千霜赶抱住他的腰，声音放柔地哄他：“阿衍啊，我不丢下你，不哭了啊。”

千霜低亲他前，骂了一句什么。

因而这一次，人垂泪，在一瞬间给千霜造成了无比震撼的视觉冲击。

蓝鱼尾扫落了案几上放着的三本书，尾鳍忽而一颤，搭在了案几边缘，勾下来一支笔。

商衍掌心里雪白的已经开始消散了，商衍垂眸看着它，最后问了一句：“你究竟吃还是不吃？”

商衍约摸是刚刚给伤心狠了，这会儿闹起了脾气：“你走开，我不要你亲！”

“不好。”商衍避开她的，眸中有雾凝聚：“我只想要你，现在的你。”

渐渐地，绷的鱼尾渐渐了下来，无力地拍了拍人榻，就慢慢地缠上垂在一边的白绫鱼尾。

商衍一向是清冷内敛的，只有遇到极其伤心的事才会掉泪，第一次是为了那些被杀死的人鱼们，第二次，是她为了救他……那两次，千霜都没有真正看到他掉泪。

千霜就用力把他推在了人榻上，抓住他的肩，压着亲他。

一颗晶莹剔透的珍珠落了下来。

那件外衫上，终于落下了另一件衣裳。

商衍不说话，他这时才到丢人，仓皇地转要游走。

“我不走……我不走了……”千霜亲吻他嫣红的，被他偏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