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衍微微睁大，失去血的惨白嘴动了动，却没能发声音，他觉到自己被小心地抱起，那动作如此温柔，好像对待着某易碎的珍宝，浑的伤痛好似在这一瞬间被轻轻抚平。

她话语如此直白，商衍顿时窘迫了一下，到脸在烧：“我……我什么时候……”

他何尝不想无忧无虑地徜徉在东海里？何尝不想被人着？

他原来也会抱怨命运的不公。

这怀抱多么像一个避风港，几乎刹那间就击溃了商衍的心理防线，让商衍好想就此沉沦。

商衍睁大睛，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她话里的内容，就听千霜继续说：“就像我之前也没你好看，你不也喜我吗？”

形单影只的一天又一天，他独自看着海底城的繁华和闹，多么希望有个温的人能现，包容他所有的暗和古怪，陪伴着他一起走过岁月里的艰涩。

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这么多人鱼，偏偏要他肩负起这些大的责任。

“乖，别动。”千霜把他抱着，眸中倒映着灼灼火光，她低声哄他：“阿衍，让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可他视线低垂，看到因血外翻而显得十分可怖的手臂，忽而想起那时脸上似乎也被尖利的獠牙划了好几，再加上从血中过……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很丑很丑。

一缕来自人间的清冽微风拂过他的脸颊。

商衍模模糊糊地闭上，到自己像在一片汹涌澎湃的海中沉沉浮浮，那海越发冰冷，卷起一个硕大的漩涡，如一张血盆大，要将他一吞。

“你给我留的信里不就是这个意思？”说起这个，千霜里的些许笑意就散了，拉下脸恻恻说：“回去再找你算账。”

察觉到，他的心中原来也有不甘。

人鱼以自傲，毁了容不亚于杀了他们，更何况丑陋的样还被在意的人看到。

“商衍，”千霜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一脚踏火海，垂眸很认真地说：“无论你好看还是不好看，我都喜你。”

可那个人现得太迟了，他已经没有力气前行。

商衍如今更情愿自己刚刚已经死在了那个地方。

他被千霜抱在怀里，浑微微颤抖，察觉到千霜的注视，顿时仓皇别过脸，用尽余力哑声说：“不要抱我，我……很脏……”

就在商衍昏昏沉沉之际，他眉心倏然一，腾然烧起的炽温度好像登时传向了五脏六腑，消解了那透骨的寒冷。商衍朦胧中好像产生了某奇异的预，他吃力地掀开，映帘的不再是可怖的尸山，而是一片燃烧的火海。

他听到妖恐惧的尖啸，看到低空徘徊不去的怨灵沾上那赤金的火星，刹那间灰飞烟灭。

商衍自理亏，不敢再说话。不过千霜刚刚的说法倒稍稍让他安稳了一些。

商衍不由难堪地垂下。

将心比心，她的容貌在人鱼

他声线因虚弱而显得砺嘶哑，不复往日的清越动听，商衍自己听到，越发厌弃这样的自己，千霜不放手，他就挣扎着就要从她的怀里离开。

“不好，”商衍几乎是哀求她：“你别看我……别看，我现在这么丑。”

火海在沸腾，好似要烧尽所有的黑暗与污浊。

一个人正踏着赤金火焰朝他而来。